林致琦回京述职,皇帝给他设了一个洗尘家宴,连被禁足的四公主夫妇也得了宣诏进宫。
周应书自然也得去,盛装打扮了一番,行至半路就遇见了受诏进宫的周应芷与贺竣铭。
“哟,五妹妹这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终于可以见着心上人了,却不知道这位小林将军,心里头是不是也一样想着五妹妹呀?”
四公主周应芷横竖看周应书不顺眼,见了面以后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
周应书也不生气,客客气气回应道:“见过四姐姐四姐夫。姐姐和姐夫二人夫妇同行,夫唱妇随,真是夫妻琴瑟和鸣的楷模,妹妹好生羡慕。”
一脚踢在软钉子上,周应芷也不是那种能够忍下情绪笑里藏刀的人,她沉下脸,狠狠说道:“林致琦早就有新欢了,你以为他是真心想要娶你吗?无非是皇命难违罢了!”
一旁的贺竣铭倒是没说什么,直接黑着脸走了。
周应书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四姐姐气糊涂了,什么叫做皇命难违,我的婚事是父皇做主的,四姐姐你这是在含射父皇的决定不对吗?”
“牙尖嘴利!我倒是看着,你能够笑到什么时候!”
“唉,等我成婚以后呢,我再不懂事呢,也不会把自己小家里的事情闹得天下皆知,我自己也就算了,丢了父皇和母后的脸面,那才是真不孝呢。”
“周应书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编排我!”周应芷被周应书气得没了理智,伸手就要打人,幸好周应书反应快躲开了,继续激怒周应芷大声喊道:“映荷!映荷!你快来拉住她!四姐姐要打死我!”
二位公主的口舌之争很快就传到了皇帝跟前,周应书被打乱发髻,脖子被抓出血痕,裙角也被踩破了一块。
周应芷也没好到哪里去,右眼一圈乌青,也是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
“成何体统!”
皇帝见状,很是生气。
“父皇!我错了,我不该冲撞姐姐,不该对姐姐还手。”
周应书识相得跪下认错,这一举动更惹来周应芷的厌恶,她骂道:“周应书你眼里什么时候有我这个姐姐,休在父皇面前做的一手好戏!将黑说成白,从何处学的这种下贱手段!”
“够了!”
厉声呵止周应芷的是宁贵妃。
“老四,你闭嘴。”
“母妃!”
被自己亲妈当众呵斥,周应芷心里顿时委屈得不行,鼻头一酸,强忍着才没有当众落下泪来。。
宁贵妃不仅骂自己的女儿,也骂周应书:“今日是你父皇为你与小林将军设的家宴,你不但不劝着四公主,还煽风点火故意激怒她,四公主这个蠢蛋看不出来,你还敢糊弄到长辈跟前?”
“贵妃……”
“臣妾知道皇后娘娘一向疼爱几个孩子,但是孩子越惯越不像话,也该适时教导。”
皇后本欲说情,但贵妃冷着脸就将她的话给挡了回去。
“哈哈。”
看见周应书吃瘪,六皇子周礼卿忍不住幸灾乐祸,不料却将炮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老六,你功课做了吗?功夫练了吗?陛下这么多子女,数你最没出息,你非但不反思不进取,反而日渐堕落沉迷酒色,简直丢尽了我的脸面,往后出门在外,休要提及是我的儿子。”
“母妃,我最近有读书练功,你不要乱说。”
周礼卿心虚地嘟嘟囔囔。
听着一片闹哄哄的声音,皇帝只觉头疼,对着老四和老五挥手:“罢了,你们两个,还不快去换一身,这副模样还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被宁贵妃一通搅合,这场姐妹之间的闹剧由此戛然而止。
等到周应书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回到宴席上时,终于见到了久闻其名的林致琦。
林致琦穿了一身明蓝色的常服,领襟是月白色的,发髻高高挽起,别了一根很好看的玉簪,既不会突兀到喧宾夺主,也不会失了礼数。
他的五官长得十分浓烈,整个人精神气非常干练,常年的沙场历练,将他的气质塑造地与京里面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全然不同。
周应书走到四公主周应芷与驸马下边的座位上落座,落座时还得了周应芷的白眼一枚。
周应书也没心思去招惹周应芷,同林致琦点了点头,算是与自己这位未婚夫打了招呼。
皇帝喝了些酒,脸色有些微醺,他指了指林致琦说:“小林将军,边境的风沙,倒是将你吹得更加稳重了,你父亲来信同我说,此次大捷,你带领三百精骑兵,深入敌营,先发制人打得对方措手不及,功不可没啊,说说要什么赏赐。”
“多谢陛下夸赞。”林致琦起身谢恩,“这都是臣的职责本分,不敢贪功。”
“你坐下。”
皇帝挥了挥手,继续说:“你父亲信中提及,你与五公主的婚约定下已有五年,如今你二人年岁也不小了,此次你回来,也该将婚事提上来。”
此言一出,林致琦从席间走至座下,跪地磕头道:“陛下,臣有一事,求陛下恩允。”
皇帝收敛笑意:“哦?说来听听。”
“臣无才无德,五公主殿下金枝玉叶,且臣常年征战沙场,性命难保,实在不是良配。请陛下能收回臣与五公主的婚约。”
话音闭,所有人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周应书。
当事人周应书嚼了嚼嘴里的肉,被众人的目光盯着,险些噎住。
心里却寻思,难道周应书早就知道林致琦要退婚,所以上个月一怒之下才摔了那个镯子?
皇帝有些不悦:“朕说你配,谁人敢言你不配。”
林致琦却坚持道:“求陛下,收回成命。”
周应书听见周应芷幸灾乐祸的嗤笑声,转过头朗声问到:
“四姐姐,你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如说出来,让大家都笑笑?”
周应芷的嘴角僵住:“你胡说什么,谁笑了!”
“四姐夫,你和四姐姐坐得最近,我都听见四姐姐笑了,你听见没有?”
贺竣铭贸然被周应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