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耐烦:“人都已经死了,你当如何!”
“当如何?”
宁贵妃神情悲痛:“陛下欺骗我半生,如今一个解释都说不出口吗?”
“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后宫无数,朕已为你退让到如斯地步,整个后宫只有你与皇后二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退让?陛下觉得这是对我的退让?”
宁贵妃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一时间,这么多年的两情款款,变成了最大的笑话。
“不是我逼迫陛下的,是当年陛下亲口许诺给我的。是陛下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我知晓陛下已有妻室,决意离去,是陛下恳请我留下,说此生此世只爱我一个人的。这些誓言犹然在耳,陛下你都忘记了吗!”
“你放肆!”
宁贵妃对周帝,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的。
周帝已经习惯了宁贵妃独对他一人的温柔,已经习惯了居于高位万人敬仰,他无法接受任何一个人在他的面前咄咄逼人。
宁贵妃发现,自己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
“于陛下心中,我是什么?”
周帝:“你是朕的爱妃,是除了皇后之外,后宫唯一的主人。”
“陛下,你真的懂爱吗?”
年少时候,两情缱绻。
如今想来,皆是欺骗。
“陛下,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荣华富贵,我为陛下放弃的是什么,别人不知,陛下心里最清楚。我与族人断绝关系,放弃坦荡仙途,放弃长生,甘愿沉入红尘,陛下是如何待我。”
“人都已经死了,你到底在朕这里闹些什么。”
周帝不会明白,宁贵妃闹的,是他为何以爱骗她,最后又以爱负她。
周帝不会懂的,看淡权财,甚至长生,只为了一个爱人放弃一切所有,最后却连爱没有了,将宁贵妃比作一个赌徒的话,那宁贵妃就是输得倾家荡产,输得血本无归,输得再也翻不了身。
信念顷刻之间崩塌的崩溃,足以将她逼疯。
“我原本就是为陛下才留在这里,如今我知晓陛下已然不爱我,便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陛下,请你下诏书,与我和离吧。”
周帝怒:“你知道你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吗!”
“恩断义绝,死生不见。请陛下诏书,与我和离。”
“你放肆!”
周帝挥袖将桌岸上的东西统统扫落,茶杯瓷器听令哐啷碎了一地。
“我心意已决,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宁贵妃起身离开。
她连一眼,都不愿意再看周帝。
宁贵妃的爱是纯粹的。
恨也是纯粹的。
她爱一个人的时候,愿意为这个人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当爱收回的时候,也是决绝,毫不留恋。
宁贵妃回了自己的宫殿,她将宫里所有的书籍、书信,周帝送给她的东西,一件不留,全都烧得干干净净。
她还将二皇子周礼思、四公主周应芷、六皇子周礼卿召到自己跟前。
“我已经决定同你们的父皇和离,和离之后我就会离开皇宫,回到天岚山。你们如果愿意和我一起离开,三日后,我们就启程。”
宁贵妃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三个人听了都怔了半晌。
二皇子周礼思:“母妃,你为何同父皇和离?”
四公主周应芷:“母妃,你为何同父皇和离?”
六皇子周礼卿:“母妃,天岚山是什么地方?”
宁贵妃说:“我原本是天岚山宗主之女,如今,我和陛下恩断义绝,我自然是要回到天岚山的。”
三人闻言,异口同声:“恩断义绝?”
宁贵妃有多爱周帝,连御膳房的老黄狗都知道。
为何好好的,突然却要和周帝恩断义绝,还要和离?
宁贵妃不愿去细说自己与周帝之间的恩怨。
她今日也只是通知三个儿女。
愿意同她一起离开的,就一起离开。
不愿意同她一起离开的,就留下来。
“我同母妃走,母妃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周应芷表示自己愿意和宁贵妃一起去天岚山。
“我……”
周礼卿别别扭扭不开口,现在这个六皇子当得虽然没出息,但是胜在事少又富贵,他还是过得很潇洒惬意的。
“没良心的东西。”
周应芷骂了一句,深深鄙夷。
“那大哥你呢?”
二皇子周礼思一直没说话,他忧虑地说:“母妃,您和父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宁贵妃话刚出口,不知何处飞来暗器,刺中宁贵妃的胸口。
“母妃!”
周应芷慌忙大喊,周礼思立刻将宁贵妃护在身后,厉声喊道:
“快护驾!”
可是冲出来的侍卫却提剑杀来。
“二哥小心!”
周应芷尖叫道,可是长剑刺来,一下子就扎进了挡在宁贵妃身前的周礼思的腹部。
“二哥!”
周应芷与周礼卿吓得腿都软了,但是周应芷还是硬撑着力气去拉住中剑的周礼思。
“何人敢伤我儿!”
宁贵妃强行冲破体内的封印,那些封印在气海当中几十年的灵力,一时间爆破冲出来,她一掌拍向刺伤周礼思的侍卫,那个侍卫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重重摔在地上就断气了。
其余侍卫相视一眼后,选择一起上,将宁贵妃等人团团围住。
宁贵妃双手结印,召唤来附近的飞鸟,密密麻麻的鸟群拥挤如房间里,每一只鸟的嘴都犹如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朝着这些侍卫的脸、脖子,手啄去。
侍卫招架不住,收到利器哐当落地,自己也滚在地上发出哀嚎声。
“母妃,二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