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们说这些,是觉得我们能够做些什么?”
何延益微蹙眉头,说出了话中的关键。
华绘道难得正经的神情,正视着陈秋宜与何延益说道:“林致琦是灾厄之神,他死之前的执念是五公主周应书,你若是能够说服他……”
“不可。”
“绝无可能。”
陈秋宜与何延益两人同时出言。
何延益抿着唇:“末末一介凡人,林致琦已经死了,他如今早已不是人而是灾厄之神,如此危险,末末绝对不可前去冒险。”
陈秋宜赶紧附和:“我觉得何延益说得极对,华绘道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有些糊涂?林致琦就算死了,他的执念也应该是小张氏,再不济也应该是他姐姐他父亲,怎么轮也不能够轮到我呀。”
华绘道吹胡子瞪眼,对于陈秋宜说他年纪大这一事很不高兴:“你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但你决不能怀疑我的判断。”
“哦……那你说说看,林致琦是死之前受了什么刺激,让他对我起了执念?”
何延益侧目了一眼陈秋宜。
华绘道扶额道:“陈秋宜,你个小丫头,年纪轻轻不成想还是个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
陈秋宜深深怀疑华绘道是否喝多了,胡言乱语,他竟然说,林致琦喜欢自己?
且不说林致琦深爱小张氏,单单说自己和林致琦除了那名义夫妻之外,私底下连多说两句话都没有,林致琦喜欢自己什么?
陈秋宜鄙夷地看着华绘道,表示自己不信。
华绘道急了。指着天说道:“你若是不信我说的,你大可以起誓,若林致琦真的喜欢你,你就被雷劈!”
“呸呸呸!”
陈秋宜大声呸道:“华绘道你也太缺德了,凭什么你说的话,要我遭雷劈来验证真伪?”
“那你就是相信我了?”
陈秋宜瞪着华绘道,不愿意接他的话。
何延益有些不解:“华绘道为何要诅咒你遭雷劈?”
华绘道闻言一喜,连忙说道:“原先我和这小丫头打赌,我说你喜欢这个小丫头,小丫头不相信,还起誓说你若是喜欢她,就遭雷劈。”
闻言,何延益皱眉。
华绘道哈哈笑了两声:“结果她真的被雷劈了,屋子都烧起来了。”
何延益问陈秋宜:“这是何时的事?”
陈秋宜暗骂着华绘道怎么什么事情都往外面说,一边搪塞着何延益:“忘记了忘记了,我们还要赶去荔城呢,再不抓紧赶路,天都要黑了。”
“末末。”
何延益却拉住了陈秋宜:“西山附近瘟疫横行,百姓受苦,我想……”
“你想去西山布医施药。”
陈秋宜接过何延益的话,何延益愣了愣,点头道:“邪祟祸世百姓苦,我略懂岐黄之术,若是能救助一二百姓脱离病痛灾苦,也算是无愧祖父与父亲幼年对我的教导恩情。”
华绘道一脸欣慰地看着何延益,对他的话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陈秋宜暗暗叹了一口气:“那我与你一道去。”
明明是何延益提出要去西山,但是陈秋宜说要与他一起去,他却又不同意:“不行,西山危险,待我将你安置在安全的住处以后,我再启程去西山。”
“那可不行。”
华绘道出声说道,原本他的目的是要让陈秋宜去做说客,林致琦灾厄之神的状态如今还在幼态时期,陈秋宜若是能够说服林致琦摒弃恶念,何延益提出他要去西山救老百姓只是附带的。
陈秋宜看了一眼华绘道,只能附和:“对,你不用想着要把我撇出去,从前你就自作主张将我撇出去,可是你看事情也并没有变得更好,我与你在一处,彼此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对对对。”
华绘道立刻为陈秋宜附和。
三人改变路线,转道去往了西山。
还未到西山的时候,老远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陈秋宜眺望着远处被黑气缠绕的地方,原先的高山如今已经被夷为平地:“这就是西山?看着真是挺邪气的。”
华绘道惋惜道:“以前这可是一处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灵脉充沛,十分有益于修行,如今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处好地方。”
“救命啊!救救我啊!”
身后不远处传来男子大声的呼救,只见一身着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年,埋头朝着身前狂奔,少年的身后是肆虐缠绕的黑气。
眼见着黑气追得越来越近,即将要把少年吞噬进去,少年整个身体都被吊在空中,他使劲挣扎着双腿,脚上的破鞋也被他蹬掉了,少年面色通红,肉眼可见地快要窒息而死。
“杂碎东西,也敢在爷爷面前作孽。”
华绘道从腰间灵袋里掏出一张符纸,念出咒语祭出符纸,符纸飞向少年,符纸碰触到少年周身的黑气时,化成一缕蓝色的活,符纸与黑气一同燃烧尽,少年腾地坠落在地上,他白着脸猛然咳嗽着。
“你没事吧。”
陈秋宜上前扶起少年,何延益为少年搭了脉。
还好,少年只是心率有些快,加上一些皮外伤,并没有什么生命之危。
陈秋宜给少年喂了水,帮他顺气,等少年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他咕隆转身,跪在地上咚咚磕了几个响头:“神仙,求求去救救我们村子的人吧,他们都被黑气缠住了!”
三人对视一眼,何延益低声问道:“在何处?”
“我带你们去!”
少年一刻不敢耽搁,都来不及去穿上自己掉落的布鞋,就飞奔着带三人朝着村子赶去。
村里距离西山更近,天上的黑云好像压在头顶上一般,明明是青天白日,此刻走在村子里却好似行走在黑夜当中。
村子十分安静。
没有人声,甚至都没狗叫声。
只有耳畔簌簌的风声吹过。
“妹妹!”
少年突然大喊一声,冲上前去,捡起了一个破碎瓦罐边上的小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