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从前没有见过何延益,陈秋宜如今也不是周应书的模样,对于陈秋宜脱口而出就喊她宁贵妃,有些惊讶:
“你从前是周宫的人?”
“我……从前对宁贵妃的事情略有耳闻。”
陈秋宜含糊略过,大意了,自己怎么下意识就喊了出来。
宁贵妃此来有更重要的事情,便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多做纠缠,她说:“你便是陈姑娘吧?”
陈秋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似乎与您并未见过面?”
“陈姑娘不要误会,我是有事相求,有人告诉我只有陈姑娘你能够帮我,那个人还给了我一个罗盘,让我跟着罗盘的指示走,就能够找到陈姑娘。”
说着,宁贵妃从身上拿出一个铜色罗盘,递给陈秋宜看。
陈秋宜扫了一眼罗盘,问:“这个让你来找我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灵台。”
灵台?
陈秋宜神色一沉,灵台已经死了,她亲眼看着灵台魂飞魄散的。
怎么可能让宁贵妃来找自己。
陈秋宜与何延益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有了一个怀疑对象:林致琦。
除了林致琦,他们想不到有谁会假借灵台的名号。
但是他们猜不出来林致琦为何会让宁贵妃来找他们。
不过,宁贵妃马上就将此行的目的道来:“我天岚山世代镇守的翼龙前几日异动不已,我父亲镇压翼龙却被翼龙的浊气所伤,如今昏迷不醒。那个灵台告诉我说,陈姑娘你有办法救我父亲。请陈姑娘随我前去天岚山,救治我父亲。”
“这个灵台……他说我能救,贵妃就信他吗?”
宁贵妃一愣,说道:“我父亲被翼龙所伤,灵力溃散,宗内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只有灵台稳住了他的仙根。”
说着,宁贵妃屈膝跪下:“我父亲命在旦夕,眼下唯有寄希望陈姑娘您救他,还请陈姑娘随我前去天岚山,救治我父亲。我愿意奉上天岚山的镇派宝物弑魔剑。”
宁贵妃毕竟从前是周帝的后妃,陈秋宜做了几个月的周应书,辈分上算是长辈,去受宁贵妃的这一跪实在别扭,她将宁贵妃扶了起来:
“我可以随你去一趟天岚山,但是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救治宗主。”
宁贵妃心中一喜,仿佛看见了希望:“如此真是太好了!”
“末末。”
何延益出声喊道,他的眼神并不赞同陈秋宜去天岚山。
他们主动去找林致琦是一回事。
可是林致琦主动设局引他们上钩,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致琦与他们的实力悬殊,不知道林致琦这一次,又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
上一次掉入林致琦的圈套,华绘道如今还生死不明,而何延益因为亲手杀死陈秋宜导致心神崩溃,在雷劫之下成为堕魔,陈秋宜经此一死魂魄回归乾坤镜本体,犹不知是福是祸。
这一次去天岚山,何延益直觉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但是林致琦都主动送上消息了,陈秋宜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天堑之劫越来越近了,她能够察觉到弥漫在三界的戾气越来越盛。
陈秋宜对宁贵妃说:“宁贵妃,我们现在就出发。”
宁贵妃点头,临走前她说:“陈姑娘,我已与周帝和离,早已不是什么贵妃了,我本名时兰筝,你若不介意,唤我时姨便好。”
陈秋宜与何延益跟着时兰筝一道回了天岚山。
陈秋宜并未见到时兰筝口中的“灵台”,天岚山的弟子声称“灵台”另有要事下山去了。
陈秋宜更确信这个“灵台”必定与林致琦脱不了干系,是故意将她和何延益引来天岚山的。
见到天岚山宗主的时候,应该是修仙的缘故,这位宗主看着至多只有四十岁上下的模样。何延益先上前为宗主把了脉,他全程眉头紧皱:“体内灵力紊乱,功力在消散,仙根此刻虽然勉力稳固住了,但是随时都会崩溃。”
陈秋宜指了指宗主眉目间隐约流转的黑气:“你看。”
何延益凝眉注目:“这是邪气。”
这一股邪气令陈秋宜与何延益都觉得十分熟悉,是天堑之中逸散出来的邪气。
陈秋宜伸出手,悬于宗主的面上一寸位置,这些缠绕在宗主眉目之间的邪气,好像碰到了什么畏惧的东西,它们一瞬间瑟缩进了宗主的体内,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
时兰筝见状,不禁担忧地问道。
“时姨,能否麻烦屏退其他人。”
时兰筝不疑有他,立刻就将在场的天岚山弟子遣散出去,陈秋宜又说:“麻烦时姨您也回避一下。”
“这……”
时兰筝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好。”
等所有人都走出了屋子以后,陈秋宜冲着何延益伸出自己的掌心。
她的掌心分明有一缕黑气在挣扎。
“这是……”
何延益看向躺在一旁的宗主。
“我方才探查到他体内,全部被这种邪气充斥,这邪气不仅与天堑之中逸散出来的邪气很像,邪气当中还糅杂了很多的怨气。”
何延益眸色一沉:“你可有办法?”
“原本是没有办法的,但是邪气当中糅杂了怨气,或许照今生可以清除这邪气。”
说着,陈秋宜取下自己手腕上的照今生,照今生顺着力道缓缓飞到宗主的身上。
随着照今生发出柔和的白光,宗主身上的邪气似乎受到了召唤一般,从宗主的体内钻出来,钻入了照今生内。
陈秋宜松了一口气:“果然有用。”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照今生差不多将宗主体内的邪气都给清除尽了,屋子外面忽然一阵嘈杂异动。
轰!
随着一声怪物的嘶吼,屋子的门被暴力破开。
只见一头黑色的翼龙,张口喷出一条巨大的火龙,将门外的天岚山弟子都给困在火中,然后一眨眼的功夫,这翼龙就犹如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