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意拔然而起,阴森森的就像处于鬼魂之间一样。他手中的桃枝变得越发鲜嫩欲滴,枝杈上仿佛都要凝聚出晶莹剔透的露水。 “这是三阴水,能蕴养亡魂。” 茅小乐道:“亡灵地堡的土,亡灵地堡的花,按理说都算死物。但只有泥土受到了滋补。” 三阴水,是在阴年阴时阴地的死水,用在墓中陪葬浸满阴气的玉制成瓶子盛装,由纯阴体质的女子贴身携带。等到脏污浑浊的死水重新变得晶莹透亮,就是三阴水。 它对各种状态的灵魂皆是大补,哪怕是灵魂碎块它都能补。但这些白花们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说明它们已经不算是灵魂碎块,而是被处理过的,算是某种‘养料’了。” “也就是说这些白花的原身全都已经神魂俱灭,不可能再被复生了。” 复生的基础,是旅社还要继续用某导游或某旅客,他们还在以特殊的状态为旅社服务,灵魂仍在,各种身体器官骨骼肉块血液等等也还在旅社那里能找到。所以还有机会重新复生成一个人。 但如果神魂俱灭的话,这人就相当于在旅社中‘删档’了,不可能再被找到复生。 这些白花就全都是这种情况。 “如果它们的灵魂还有一点活性,也不会那么随意在其他地方扎根。” 茅小乐阴郁道:“议会的人给旅社当狗,就是这种下场。” 正式议员有的是欠下了旅社诸多债务,有些是自愿的。他们抛弃了自己导游或旅社的身份,进入议会,就像从有五险一金的正式工转为了高风险高收益的临时工。 浸满战场污染的他们死后不再有回收的价值,只会成为养料,用自己残破的灵魂增加旅社对战场前哨的掌控力。 卫洵觉得按这种说法的说旅社就像是一台运转的冷血机器,每个人都被它分到了不同的岗位。就像很多规模化养鸡场鸡蛋孵出小鸡后,小母鸡留着,绝大部分小公鸡会在懵懂中被成批碾死,被制作成饲料。 旅客,导游,开辟者,主事人,议员,旅社对每一个群体都有精确的划分,从生前到死后。议员埋葬在战场,被处理过的尸体于坟头长出纯粹无暇的白花,吸收战场污染。 茅小乐眉心中几分戾气,汪玉树的眸光也有点阴郁,卫洵感到安雪锋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肩膀,那种力道让人感觉安心。 卫洵有副议长红的斗篷与身份,严格来讲他也与议会相关,导游的特性更让他注定会在生死间游走。 但卫洵知道,安雪锋不会试图把他囚禁在安全的笼子里,也不会让他最终落到白花的境地。他从安雪锋笑了笑,再望向那朵白花。 “那它为什么会不一样?” 卫洵从汪玉树手中要回骰子,站在白花前。他看到白花在努力向他伸展,花瓣尖尖微颤,似乎每一片纯白透明的花瓣都在使劲,这种‘活性’是那些安安静静的白花们所没有的。 “虽然它自己的灵魂活性没了,但它生前似乎有灵魂契约这种东西在,而它契约的对象还活着,而且强烈希望它能活下来。是这种精神与意志连接着它。” “不过这也不能给它提供太多能量,它现在这么活跃是令有原因。” 茅小乐仔细感应白花灵魂碎块的状况,忽然向它左下角方向一指:“这里,它扎根在一小块灵魂碎片上,这小块灵魂碎片给它传递了能量……是你?” 茅小乐的手指划向丙一:“那一小块灵魂碎块连接着你。” “他灵魂很完整。” 卫洵感觉安雪锋握住他肩膀的手瞬间收紧了,因为茅小乐的话而紧张。茅小乐其实也觉得丙一不像是失魂的人,为了更清楚感应,茅小乐手持桃木剑踏起禹步,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他含住一口符水,冲白花一喷。 就见细细的水雾洒落间,白花上面浮现出很多原本看不到的细丝,就像植物的根一样。密密麻麻的细丝堆积在左下角,扎根在一条巨大的,虚幻的,像巨蟒似的长条形物体头顶上,乍一看就好像安详的玉米笋头顶着一朵花一样。 有点像放大版的冬虫夏草,又有点傻。 等等,玉米笋? 卫洵眼角微微抽搐。 …… “没错,它这一小块的灵魂无法回归,是被白花扎根扎住了。” 卫洵那含着触须安详死去的小十八笋给茅小乐检查后,茅小乐笃定道。 “我交给你符水的使用方法,你就可以驱使灵魂状态下的蠕虫,只不过没有小白花扎根的话,它的灵魂碎块会立刻回归。” “小白花扎根的很深,就连我也不能把它解绑——但是我可以把这块蠕虫灵魂碎块再剁的更碎些,这样没被扎根的地方就能回去了。” 茅小乐兴致勃勃建议:“这块蠕虫灵魂的活性很强,就算剁碎了也没问题,回归后静养一两天就好了。”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汪玉树帮翠导问道:“这蠕虫不会被荷官控制吧?” 他还是觉得荷官那么精明一人不可能那么傻,肯定有阴谋。 “不会,我不是说过了,它根本没什么活性,就算扎根下去也汲取不了多少灵魂力量,只是被‘活下去’的情绪影响而已。” 茅小乐用桃木剑拍了拍灵魂碎块胖笋,见它敦实的肉像果冻一样抖了抖,抖下一圈光粉来,忍不住嘀咕:“这喂得也太好了吧,营养严重溢出。根本不是白花吸它力量,它溢散出来的能量就足够白花精神成这样了。” “咳。” 卫洵轻咳一声,的确,从亡灵地堡回来后他以为玉米笋是严重受创,给玉米笋进行了好一场食补。见玉米笋全都吃下了还喊饿,卫洵更觉得是它能量不足,即使忙碌的时候也拜托郁和慧跟佟和歌加大力度喂笋,希望能让它吃的恢复。 真没想到…… “解绑后花会怎么样?” “老样子吧,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