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她发出轻笑:“呵,你说的败坏名声......可是我出征前你用这只手对我做的事情?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少女怀春,总应该是羞涩而又含蓄的,但她可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虽然加起来岁数不过半百,如今又权势滔天,即使没碰过男人也做不来娇羞那一套了,小太监又是个别扭的,想要他只能打直球,最后实在不行就来硬的。她想同他亲近,这个人她势在必得。
裴寂川听完她大逆不道的话,瞪大一双眼,宛如被毒蛇咬上一口般拼命挣扎,恨不能马上逃离这如禁忌牢笼禁锢他的地方,近乎哀求的语调教人心软:“殿下,奴婢就是一个下作的太监,污了殿下的身子后奴婢日日不得安生,整日提心吊胆,如今您平安归来,正好定了奴婢以下犯上的罪,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才好安了奴婢的心。”
唐颂虽说早已习惯他时不时来这一套,却也听不得他总是贬低自己,原想按住他直到他冷静下来,不想却看到那双眸子浸上了泪,羽睫湿哒哒地垂在卧蚕上,脆弱得如黑夜中微弱的萤火,稍作一碰,便碎了。
唐颂顿生无措又是心酸无奈,她原以为经过那一遭,小太监能对她不再如此抗拒,靠着这唯一的念想她扛过了不知多少个危险难熬的昼夜,不曾想,那夜的温柔只是昙花一现,镜中花水中月,她松开力道,身下的人立马连滚带爬匍匐到了地上。
她冷眼看着扣在地上的脑袋,裴寂川,你好的很呐,夹杂这冰雪的声音响起:“裴公公您身居高位,权倾朝野,这么大的礼平阳怕是受不起。”
她可以百般宠他容忍他,可最见不得的就是他贬低羞辱自己,用身份来推脱她对他的爱意,不过两年这人居然对她抗拒至此,真是气得她心梗。
裴寂川一听,小祖宗这是真的生气了,连忙磕了几个头,嗓音沙哑:“长公主可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一个......”下贱的奴才,话到嘴边不敢再吐出来,“长公主是奴婢的主子,这礼自然受得。”
“裴公公这么伶牙俐齿,怎么还要往自己身上引罪呢。”她冷冷说到,心中却似漏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整个人都麻木了,不想听那张嘴再说出伤人的话,她继续道:“那日是本宫怕一去不归才给自己下了药,逼迫了你,算起来应是本宫的不是,强占你裴公公的清白,现看你如此不堪受辱的模样,权当那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罢,滚出去。”
说完,她背过身不想再看那人。唐颂需要好好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否则真要死了。
裴寂川伏在地上的身子瞬间僵住,抬起身子行过礼后颤抖着嘴唇堪堪才说出几句话:“奴婢谢长公主不杀之恩,这就退下了。”
他起身抹去眼角的泪退下,方走到殿外就听到殿内的声音传来:“等等。”
裴寂川停下脚步,内心涌上一丝希冀,他就知道他的殿下总能原谅他的,于是转过身作揖问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明日将画像上的各家公子都宣进宫来,让他们好生准备选驸马之事,本宫一个个的瞧。”
裴寂川知道她这是愿意进行选驸马一事了,想着知殿下也许只是顾及皇上面子走个过场,但还是喉咙发哽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冒出一个“是”。
裴大公公阴沉着一张脸一般走出华浓殿,候在殿外的宫人们瞧见他这副模样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呼吸错一口气开罪了这位活阎王。
待裴寂川走后,唐颂身边的大宫女唤人进殿为她梳洗换装,皇帝和皇后邀了她共进晚膳,算是家宴。
凤栖宫内,整个万晋国最尊贵的三人共坐一桌,其乐融融,饭后,皇帝邀长公主散步消食,皇后身觉困乏,便不予陪同。
姐弟两人并肩走着,宫人侍卫几步开外跟着,皇帝走到一亭子旁停下,道:“皇姐今日宣了裴公公到华浓殿?”皇帝漫不经心提起此事,好似只是随意一问。
唐颂仔细瞅着眼前的弟弟,两年时间身形抽条,小屁孩已经比她高一点,如今连心思都有了,总归是长大了,她冷漠回道:“皇上如今倒是越发了解皇姐的私事了。”言下之意,皇帝有眼线在她身边。
她走进亭子坐下,唐景愣了一会儿才马不停蹄地跟上,身后的宫人端上茶退到庭外,唐景知晓自己叫她皇姐还有意试探惹人生气了,赶忙收起那副唯我独尊的模样,瘪嘴不满道:“我这不是怕阿姐被迷惑嘛,裴寂川他如今可是越发嚣张了,贯会在阿姐面前卖乖,阿姐不要生阿景的气,我这就撤回暗卫。”
小皇帝这副样子叫唐颂心中一软,到底还是她的阿景,涂着丹蔻的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才道:“来,阿景说说看,我不在这两年,他是如何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