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成不可置信:“少了什么?”
张氏夫妇:“你说什么?”
顾枝意懒得跟他们废话,结了个手印,拍在张焱的后颈,顷刻间金光暴涨,没入其体内。
随即,张焱整个人过电似的颤抖着,放开了陆欣荣,朝顾枝意扑了过去。
两人立刻打成一团,顾枝意招招都打得凶狠无比。
张夫人还想上去阻拦,步子还没迈开就被林川一把拦住。
“张夫人!”林川厉声喝道,金丝眼镜后的眸子缀着冰冷的寒光,完全没有了先前还刻意维持的客套,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看得人心惊胆寒。
张夫人被看得发怵,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应成,按住她。”林川吩咐道。
“张夫人得罪了。”应成牢牢按住张夫人。
张夫人不得动弹,只能捂住脸不敢再看,耳边只能张焱不是发出类似痛呼般的“赫赫斯斯”之声。
好一会以后,张夫人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张夫人放下双手,已经泪流满面,慌忙寻找自己儿子的身影,见他躺在地上,生死未知,连忙跌跌撞撞跑过去。
顾枝意立在张焱身边,拦住张夫人,“你不能过去。”
说完,顾枝意摊开手心,露出里面一小截鱼刺状的东西,长约一公分,晶莹剔透,又细又长。
张夫人:“这是什么东西?”
陆欣荣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想挽回自己的面子,抢答道:“这是天极丝。柔韧无比,锋利无双。只有由百年以上的食阴蚕所产,常被傀儡师用来做傀儡线,绑在傀儡的四肢上,操纵傀儡。但是,怎么会出现张公子体内?”
顾枝意连正眼都不瞧陆欣荣一眼,抬步朝林川的方向走了过去,见他神闲气定地看着自己,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她原先还一直奇怪,林川既然花重金请了天师,为何还要把她喊过来,就是为了留她作后手,料想她会看不过眼,出手摆平。
这只腹黑的“狐狸”,真是奸商!
张夫人泣不成声地问道:“林夫人,我儿子还有救吗?”
顾枝意如实回答:“有身无魂,行尸一具,寿不足月。”
张氏夫妇闻言,失声痛哭起来。
悲戚的哭声吵得顾枝意耳膜疼,她不耐地说:“也不是……”
“也不是没有救。”陆欣荣抢答,“这种离魂之人,只要尽快把他的魂魄找回来,还有一线生机。令公子天庭饱满……是长寿之相。”
张弘毅一听有希望,差点给他们跪下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找回他的魂魄,就算是要我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陆欣荣连忙扶起张弘毅:“扶危济困是我们玄师的职责,张先生不必如此,我们定当尽力而为……”接着便是一连串道义凌然的玄学大道。
叨叨叨连珠炮似的话语落在顾枝意耳朵里,她蹙眉瞥了一眼陆欣荣,忽然问:“你师祖是不是陆老六?”
陆欣荣惊诧地停下嘴巴,凝视顾枝意片刻,方才小声试探着问道:“您认识我师祖?”
陆老六是陆欣荣师祖的诨名,到港岛以后改名为陆承天,外人根本不会知晓。
顾枝意略带嫌弃地看着陆欣荣说:“果然。”
“果然什么?”陆欣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
陆老六就是个碎嘴,想不到这一门教出来徒孙也是如此。
顾枝意吩咐陆欣荣把张焱扛回去,陆欣荣把张焱背到楼梯口,才回过神来。
他这是怎么了?这么听话?明明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带着莫名其妙的压迫感,让人不自觉执行。
正当他懊恼走神之际,后颈被一股力道猛然拉扯,令他动作一滞。
竟是身后的顾枝意拉住他的衣领,把他硬生生给拽了回来。
她干什么?!
这位林太太从一开始就高高在上,对他冷嘲热讽,还像指使道童一般指使他背人。
这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陆欣荣饶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你……”
话音刚一出口,便生生卡在喉头,只因陆欣荣手中的枣木剑突然变成了两截,断面整齐,如被锐器削断一般,上半截“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一缕寒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陆欣荣凝神,发现黑暗中居然隐藏着一条锋利如刀的傀儡线。
他的后背登时冷汗涔涔,方才他要是再往前半步,此刻必定也和枣木剑一般,身首异处。
这个女人刚刚竟是为了救他?!
与此同时,顾枝意掌心的半截傀儡线被一道劲风带起,转瞬间,被切割成数段。
“何方宵小?”
陆欣荣扔掉残剑,扔出几张符咒。
符咒在空中极飞,飞蛾扑火般撞向了细线。
撞击的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片刻之后,那锋利的线竟毫发无损。
陆欣荣还来不及缓气,手臂似乎碰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鲜血迸溅。
他回头望去,发现天台之上竟然横亘着无数根傀儡线,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地布满了整个空间,如同一张蜘蛛网。
“快,带着他们跑。”顾枝意脸色骤变,对林川道。
眼前的情况也出乎了顾枝意的意料,来人显然也不好对付。
林川凝视顾枝意,郑重点头,让应成背起张焱,领着张氏夫妇往楼下跑,留下顾枝意和陆欣荣断后。
猝然间,那些傀儡线开始快速地移动,像是科幻电影里不断游走的激光切割线,将天台上的拱门、花木切成碎块。
“嘻嘻嘻、哈哈哈……”
黑暗中,突兀地响起一连串尖细的、孩童般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傀儡线移动得更快了。
“出来! ”顾枝意喝道。
若是换了以前,她随便画几个符,就能将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烧得一干二净。
然而现在,她只能在缝隙间,不断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