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玉叶,凤髓龙血,这靠近一看,也没有比我们多点儿什么嘛!还不是姑姑说娶,咱们家就娶回来了。”
“皇后又怎么样,太子又怎么样,在陛下心里,只怕是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咱们姑姑。”
“眼瞅着是个公主,其实就是个亲爹不疼,丈夫不爱的好看摆件而已。”
男人见他越说越过,脸色越发阴沉了:“在说一次,闭嘴!”
被训斥之人挑了筷子肉放进嘴里。
行了行了,他不说就是了。
见他乖了,男人随意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兄弟姐妹们,视线刚过,他便同一道幽寒的目光撞上。
“三弟,是有什么话说吗?”男人问。
那道目光的主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着黑衣,布料光泽暗淡,皮肤白似霜雪,眉眼冷冽,额头有一团淤青。
他见男人看过来,揺了摇头后咳了起来:“咳……无事儿。”
男人名为沈顾,乃沈伯期庶出第三子,生母乃是一个姨娘,在他三岁时过世,故而他在府中不受重视。
男人见状,目光微冷:“三弟若有疾便不要出来走动,公主金枝玉叶,若是染了你的病气,你万死难辞其咎。”
沈顾指节掩唇,垂眸道:“是,大哥。”
男人收回目光,看向席首。
巍九瑶有一搭没一搭得听着沈跃华几父子的话,时不时附和一声。
待这早饭吃的差不多了,巍九瑶才拿出了给众人的见面礼。
角萃唤进候在厅外的婢女,婢女很有灵性的捧着手里的东西走向它们的主人,毫无错漏。
角萃:“殿下小小心意,还望诸位莫要嫌弃。”
“怎会嫌弃,公主所赐,我们理当供奉起来才是!”说话的是沈二少夫人,是个见钱眼开的主。
府里不是她执掌中馈,靠着月例银子活只怕是要将人饿死。
公主出手多大方啊!
随手一套金镶鸽子血头面,这当真是奢华过了。
巍九瑶:“二少夫人说的是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哦!”
沈二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公主殿下当真是仁善呢!”
仁善!
沈玉琅在一旁冷冷一笑。
上面的人除了二少夫人都规规矩矩的收下,谢恩之后便不再言语,可下面的小姑娘就忍不住动作了。
一个个的纷纷拆开公主送的礼物。
几位小姑娘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一套头面,一块质地上佳的玉佩,一串珠子,还有些进贡的小玩意儿。
几个小姑娘爱不释手。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由远及近,打破了席间刚升起的和谐。
“抱歉,侍音来晚了。”
周侍音穿着一身白衣,在丫鬟的参扶下姗姗来迟。
走动之间柳若扶风,面色惨淡无光。
众人心中一沉,席间气氛怪异了起来。
沈玉琅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一紧,正要起身,却被大夫人不动声色的按住。
沈玉琅:“祖母……”
沈夫人对他使了个眼色,沈玉琅只好作罢。
“这位姑娘是?”巍九瑶好奇的开口。
周侍音正要回答,沈大少夫人先开口了:“回禀殿下,这位姑娘是臣妇义女,早些年父母亡故,臣妇见她可怜,便收为义女养在身边了,这几日她感染了风寒,臣妇本想让她好生修养,没想到她却执意要来同殿下请安。”
沈玉琅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给侍音安排这么一个名分!
他也无法反驳。
侍音成为义女,日后也好许一户好人家。
想到这里,他便没有做声。
周侍音听见义女两个字身影摇摇欲坠,见沈玉琅默认她更是伤心,她强忍难过,对着巍九瑶行礼:“民女见过公主殿下!”
巍九瑶笑得让人看不出来破绽:“原来是义妹,之前本宫并不知晓沈大少夫人有义女,故而未曾准备姑娘的见面礼,姑娘若是不嫌弃,本宫日后在为姑娘补上,如何!”
“多谢公主,民女卑贱,受不起公主的礼。”周侍音垂眸咬着下唇摇头。
她本就脆弱,如今在一咬唇,更显得她病态可怜,一戳即破。
听见这话,沈玉琅只能垂着脑袋,闭上眼睛。
巍九瑶突然伸手轻轻地虚放在沈玉琅的手背之上,目光缱绻的看着他,开口:“你既然是玉琅义妹,那便是本宫的义妹,如此,又何来卑贱一说呢?”
沈玉琅的手背感受到了几乎热意,只是那热意同他尚有一定的距离,他在心中松了口气。
庆幸巍九瑶没有彻底摸上来,否则他怕是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让大家都不愉快的事儿来。
桌上其他人见这模样,无声的交换了眼神。
周侍音却不敢认:“民女惶恐,不配以殿下义妹自居。”
“何来惶恐一说,本宫说你配,你自然是配的。”巍九瑶笑眯眯的。
“民女……”
沈跃华见状,温怒:“殿下说你配你便是配的,不得忤逆殿下。”
“是!”周侍音怯生生的看了沈跃华一眼,连忙叩首谢恩。
待入席,沈玉琅的两个妹妹好不心疼这位手帕交。
便对巍九瑶更加厌恶了几分。
“音姐姐……”
周侍音看着两位妹妹心疼的模样,强行挤出一抹笑容:“妹妹莫要担心,我还好。”
“好什么好啊,都怪那个什么公主,横刀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