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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清杀秽(1 / 2)

下朝后,喀图那孜这才明白为何先前谈起进一步互市大楚这边却都打着马虎。卓然手下按照她的命令传信回去将此事告知喀图毗,“最多七天,七日后我们启程!”

站在一侧的扎达木撇嘴,狡黠问道,“那喀图降呢?”

“他?”坐着的女人抬眼颇为可笑地翻了他一眼,用卓然语说道,“他一辈子回不了草原,死在这儿,才对得起王君!”

二人交换一番眼神后扎达木也嗤笑出声。

向来礼法谨慎的上官廷这回竟跑着来到未央宫,就是为了能连忙告诉皇姐这个消息,他身后的小太监们都公共静静作揖向她道喜,真是恨不能敲锣打鼓放炮仗。

滕雪听完朝堂上发生的事,面上没多说什么心里倒是松了口气,看上官廷笑得实在开心,一对虎牙让他瞧上去还稍有稚气,复又问眼前个头快和自己一般高的皇弟。

“皇姐不和亲,你这么高兴?”

看得出上官廷由衷笑得灿烂,他自是真心替滕雪高兴。

“那是自然,且不说卓然那地界荒僻,光是那喀图毗离匹配皇姐差了百十个漠北草原呢!”十岁的孩子神情认真,嘟囔着嘴是真心替她打抱不平。“也不知父帝先前是如何作想,生怕他一时糊涂就将皇姐嫁去——”

“哎——”听他嗔怪,滕雪连忙打断他,上官廷也心虚地缩了缩脑袋。

小机灵鬼为了转移话题,又往旁处扯,“四皇姐不在宫里,不能第一时间就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他仰起脸,一脸骄傲地模样,“若是四黄姐知道,定然也为皇姐你高兴!”

滕雪眼神闪躲了一瞬,笑了笑并没接话。

而话题中的沂花此刻正在城南的衡门山庄——和准驸马袁融朗一起。

二人在湖心亭上对坐,袁融朗漫不经心地瞧着湖面上隐隐乍现的点点荷叶,他对面的女子却是连着摆了半个时辰臭脸。沂花出于教养强撑着在这坐了好一会,她默默叹一口气,扭脸看着湖边庭上庭外看似本分等候实则受命于母后一个赛一个鸡贼地盯着她和袁融朗感情有没有更亲近些。

沂花未尝没有反抗过,但归根究底她们也是受命于人。

这口气既不能向丫鬟奴才撒,但她也委实是憋屈,少不了阴阳怪气两句——

“翰林院近来这么闲散吗,日日休沐?”向袁融朗说出的话自然也是夹强带棒的。

袁融朗听她问,自然转过头来回答,这在远远守着的那波宫人眼里却是顶值得激动的,要知道这样的闲聊可是鲜见。

“回公主,翰林院半月一休沐,近来公务一切还照旧,只是卓然使团前来一干事务略有繁杂。”

听着他的回答,沂花心道事务繁杂还有闲情逸致在这赏花?别的就算了,这人就连说话也是一板一眼,沂花忍不住又呛他。

“那你三天两头出来同本公主游山玩水,品茗赏花,岂不算是玩忽职守?还是说连这个母后也替你打点好了?”沂花上下打量他。

袁融朗对她的态度倒是照单全收,言辞之间依旧是一副风度翩翩,君子如兰,“回公主的话,袁某白日在翰林院办完一部分,留下可以带出宫的文书,夜里在府上办公。”

听他说着,沂花有些口渴,袁融朗见她倒茶下意识伸手打算接过她手里的虚扁壶,“在下来吧。”

女孩不悦抬眼盯着他瞧,袁融朗见势只好笑着收回了手。亲自动手给自己斟了茶,沂花又低着头有意扫了一眼对面的茶杯,替他也满上了茶,“多谢公主。”

她不吭声,这本就是他该谢的。

说完他伸手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稀疏的日光弹过他翘起的睫毛,此时若有风吹过,便是一地鎏金。

沂花眼尖瞧见他眼下淡淡的乌青,突然一下觉得索然无味——怎么好像是那曾读过的话本,面前这位是个楚楚衣冠,文质彬彬的世家公子,自己却好像摇身一变成了那刁蛮公主!

罢了罢了。

沂花赌气一般自言自语道,利落收拾衣袖起身要走,袁融朗也打算站起欲跟上。

谁知沂花似是气不过,又转身盯着他俊朗的一张脸百思不得其解,“我母后命你和我待在一起,你就不知道谢绝?又不是真的游手好闲没事做!”

袁融朗听着发觉是她误会了,本想开口却来不及插上话。

“白日在这同我花前日下蹉跎光阴,夜里不眠不休赶公文,你图什么?”沂花比袁融朗矮了一截,此刻在袁融朗眼里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团子皱着眉质问他。

他总是这样,把自己看作孩子——眼前衣着华丽的公主神色渐渐淡了下去。

“袁融朗,你有大好的前程——弱冠之年官拜父母官,纵览天下也找不出几个。而驸马,说白了就是成为另一个人的附属品,这不该是你仕途的归处。

对一方百姓,一个王朝而言,一位体恤民情,恫瘝在抱的地方官远比一个风度翩翩的驸马爷来得可贵。”

沂花难得一字一句,轻柔的声线却化作韧铁鞭笞着世人的短见。

“这桩婚事,远不是我当初自以为三两下足可打发的,不是我不嫁你不娶的儿戏,天下百姓有目共睹笄礼定姻、礼部百十号人日夜筹算婚期吉日,你们袁家也都指望着你稳固基业,保一族昌盛。

有道是‘顺水推舟’,

谁是水,谁又是纤夫,你这只木舟还不清楚吗?”

个头上他比沂花高了太多,但当她逆着日光摄住他的双瞳,袁融朗却再清晰不过地感受到他内心的龃龉和懦弱就那样被抽离出他的肉身衣不蔽体,被迫接受青天白日的焚身炙烤。

“你始终是聪明人,所以你更要做你该做的,而不是其他人想让你做的。”

——

“静中观心,真妄毕见。”

半深庭院,蝉鸣拨弦,窗上的剪影身姿板正,烛火轻晃。

扇骨玉指,浓淡枯湿,他默了彻夜菜根谭记,遗清杀秽。

自那后,他才又算是真正做回了袁融朗。

而袁家上下见状忧心却与日俱增,先是袁父暗戳戳引导袁艺前去试探并无所得,只是说兄长专于仕途。但袁淄经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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