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又在靠近。
滕雪在他面前停下,她没看他,像是对他了如指掌,不去看也猜得出他现在说不上太好的表情。滕雪伸出左手搭上他的左肩,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两下的动作却如同槌击鼓鸣,在喀图降心里漾开余震,碰壁又传开远去,后再是碰壁……
滕雪收回手,摩挲着指尖。他这才发现她拍的那里是方才上马时她踩过的地方。喀图降的目光从自己的肩膀到她脸上这短短时间里逐渐带上了考究的色彩,然而他对面的人依旧只是仰头看着他粲然一笑,“多谢世子!”如同花火,顷刻消逝地无影无踪,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等他回过神,人早就没了踪迹。
滕雪何尝没有想过,那些话会否引起他的警惕。但权力场上,总是要双方博弈才有意思嘛!
再说了,可不见得她会是输家!
晚上,按照皇帝的吩咐辟出来一块空地。炙全羊、烤鹿肉,一众男人们大碗吃酒,大口啃肉,也算尽了兴。
皇帝挨个赏赐了狩猎最多的前三甲,令一众小辈奇怪的是一向马术和箭术都是一绝的裴易和冷歌怎么双双未能夺得一席。
“今年春猎真没意思。”盛将言喝了一口酒,摇头评价。
季五、项义咏和裴易几人坐在一起。听着盛将言发牢骚,项义咏靠过来,身上酒气浓重,“是吧,还没相姑娘有意思呢。”
季五一听,嘿嘿嘲笑他,“半点不着调,又喝上头开始胡言乱语了是吧?喝不了酒还喝,拿来!”他上前一把夺过项义咏手里的酒盅,一饮而尽。
谁知项义咏突然拍案,凑到季五眼前,“你懂个屁啊你!”他突如其来这一下给季襄吓得不轻,刚入腹的酒差点就原路返回尽数喷在项义咏脸上。季襄掩嘴咳了两下,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他。“我去你的,滚一边去。”
项义咏被他一推,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地难受。
一旁的盛将言看着正打打闹闹的他们,手里放下筷箸,舔了一下唇角,冲裴易抬起下巴,“真有意思,当初那年中秋要不是他们俩贪酒坏事儿醉了一天一宿,我能被我爹追着满军营里跑吗?现在倒好,还会五十步笑百步了。”
裴易摇头笑着,胜过头顶清风朗月。他还记得那时候父亲领着他去军营给盛叔伯赔罪,得知盛将言偷了御酒,盛景可是半点犹疑也没有,甚至不管自己还在准备替盛将言议亲的事,抄起马鞭就满地追他,哪里还像是顾得上盛将言面子的架势。
裴太尉在后边追着劝,后来还是裴易领着气喘吁吁的盛将言去了季五家里躲了半天,才替他避过了这场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