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慈善晚宴前，苏郁都没在家里吃过晚饭。
她忙得脚不沾地，见李克非介绍的人。
李克非像个专业hr一样，真给苏郁介绍了三个人。
苏郁从没有上过班，心里没有底：【富婆，面试的流程是什么？】
富婆：【用我们系统的行话来说，秘诀只有两个字，装逼。意思就是，你说的话越少，对方说的就越多，你以为傅斯远为什么一天到晚绷着脸，惜字如金？作为上位者，就是要让人猜。你见过哪个老板话多如老妪？】
少说点。
可也得知道说什么啊……
来不及现场演示，第一个面试对象已经坐在了她对面。
工作日的希尔顿咖啡厅人不多，苏郁记住富婆的话，没有主动寒暄。
年轻的男人看到对面的老板这样年轻美貌，心思浮动，等不及她说hi，便开始主动自报家门：
“我现在是UL亚太总部的市场部产品经理，负责过多个产品的上市和迭代，我听李总这边说的情况，相信我过去的工作经验能很好地发挥作用。”
富婆一撩头发：【记住，装逼。他装逼，你比他更装逼，用他的话层层递进来装逼。装逼懂不懂？就是不管胸中货几两，装成大佬就好。】
苏郁：……
她现学现用，看着候选人：“那你说说，你都是根据什么策略来判断新产品的研发和上市的？”
富婆：【很好，用他的话装起来更有逼格。】
他被苏郁看着，脸刷的一下红起来，说得磕磕巴巴：“当然……有很多辅助工具，比如euromonitor和acNilsen的数据，会作为参考，结合调研，很容易就能判断和分析出哪些产品该退市，哪些产品又是比较受欢迎的。”
苏郁：【他说的这些东西，我大哥可能从来没听过，也不可能买来用。】
富婆：【正常，大公司嘛，有的是资源做这些事，你要理解为什么他们需要这些东西，万一不好卖，这锅不会他一个人背，懂不懂？说不定啊，他跟你大哥一样，连扫街都不扫呢！】
苏郁：“你会定期扫街去了解市场吗？”
他一时更结巴：“这个，这个就看有没有时间了，按照常理来说，我的文档工作和会议时间都比较花时间，未必有空去看。”
富婆：【你看，面试就这么简单啊，你是老板，就可以主宰整个过程，除了装逼也能学点东西，至少今天你知道了大公司用的两个数据库名字。爽不爽？】
苏郁想了想：【爽。】
李克非给傅斯远发了个传真：
阿嫂深藏不露，居然没看上UL的产品经理。
不过拒了好，那小子是个咸湿佬，盯着我问阿嫂信息！晦气！
向来不理这种无厘头传真的傅斯远，在这通传真后面，写了四个字让秘书回过去：
人以群分。
李克非看到这四个字，气得把热敏纸从滚筒上取下来，撕碎了恨恨说：“你还是不说话比较可爱，傅！斯！远！”
一旁的男人推了推金丝边玳瑁耳挂的眼镜，轻笑道：“傅怎么不帮他太太找？虽然隔行，总比你这个班都不上的人认识的人多吧？”
李克非：“我哪知道？总之你们这种话少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男人讥讽：“哦，那不需要我大哥的人去给她帮忙了？”
李克非：“别呀！我阿嫂从小到大都没找我帮过忙，你答应了给的人，不可以食言！”
第二个人是李克非小女朋友介绍的批发商老板，急于找一家公司做工，好减轻自己交税的压力。
然而此人连一个产品研发上市的大体步骤，都不甚了解。
喝完咖啡礼貌挥手再见的时候，彼此都很清楚不会有下一次。
所以，当第三次坐在希尔顿咖啡厅时，苏郁已经心如止水，将期待降到最低。
来人穿白色真丝衬衫，一条剪裁得体的直筒西裤，包头穆勒鞋露出纤细柔美的脚踝。
先从这一身疏淡的品味上，苏郁觉得即使花时间同她喝咖啡，也不太算浪费时间。
她刚坐下就双手递上自己的简历，省了问基础信息的时间。
“柳霞白。”苏郁念出声，“你的名字很好听。”
富婆：【还好，要是第三个还不像样，那我要闹了，这李克非到底有没有认真找！记住，继续装逼。】
柳霞白已有些资历，浅浅笑：“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老板主动给我介绍新工作的情况。不过我想先坦白，我在珠奥日化做得很顺手，也很开心，所以，哪怕今天我们谈得很顺利，我也只能把这份工当做兼职。”
她说话不卑不亢，有一份恰到好处的自信和清醒。
让苏郁更添了一份好感。
珠奥日化，这是苏庭飞对标的公司，算得上香江规模最大的日化生产经销商，除了自研的品牌，还有不少合作品牌。
业务规模排在行业前列。
苏郁单刀直入：“你怎么看苏氏日化的现状？如果不计代价，从你的角度分析一下，怎么做可以把目前的局势扭转过来？”
在柳霞白脸上，苏郁看到转瞬即逝的“痴人说梦”四个字，但她修养很好，便条分缕析地把市场现状和趋势给苏郁分析了一下，结合苏氏目前无需直言的财务状况，她总结出四个字：不破不立。
“其实仔细分析，哪个品类现在香江都不缺竞争对手，但就算这样，每年也都有新产品横空出世摘得新品销冠，所以有规律可找。比如苏氏一直在做面部的保湿类产品，其实香江的地理特点决定了用户对这个功能需求是不大的，更大的是防晒同男性保养品。”
柳霞白不愧是天天泡在市场和数据里的一线中层，对行情的把握有理有据。
她从本土品牌和进口品牌的特点，讲到了总的市场容量，苏郁相信，这些信息，作为执掌苏氏的兄长也未必这么清楚。
苏郁很快被她征服，愉快地告别柳霞白后，联系李克非：“这个柳霞白，我要不计代价留下来！”
李克非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