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离开异种研究部, 夜月高悬。 他住院时睡得足够多,现在毫无睡意,在夜深人静的校园内漫无目的的走。 校园还是那个校园, 开阔, 恢弘, 新奇特别,但盛欢就是觉得比之刚来的时候少些什么,大概是为有许多楼都是全黑的状态, 尤其是那栋供高年级居住的宿舍楼,几乎淹没在郁郁夜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盛欢默然前行, 不知不觉间, 他走小瓦尔登湖畔。 银白的月色铺陈霜,一望无垠, 是静谧至极的氛围, 盛欢定定神, 竟在湖畔看见一个人影。 那久不见的熟悉的背影魁梧挺拔, 像一座古老的丰碑,银发与月色几乎交融,是柏德文·道森。 盛欢怔怔。 老校长这段日子奔波在外,挥斥方遒力挽狂澜,似乎都活在他人的交谈之, 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盛欢莫的品出一丝鬼祟感, 他犹豫一道:“校长。” 柏德文没动,盛欢又喊一声,他才后知后觉的回神, 扭头。 他的一只眼睛藏在黑色的眼罩后,另一只青绿色的眼睛在月色的盈润冰冷, 承载着一抹淡淡的悲伤的雾。 似乎也正是这抹雾迟缓他的反应,令他看起来不再那么生龙活虎敏锐犀利,露出一点儿苍老的人该有的疲态。 盛欢心顿生出几分同情。 他走近些道:“小瓦尔登湖的风景挺好的,我之前认识一个人开个酒吧,字就叫瓦尔登蓝。” “嗯。”柏德文应一声,将脸转回去,没有说很多话,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和平时满嘴跑火车的他又很不一样,是憋很多情绪在心里头的表现,盛欢太懂这种感受,从前他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自我消化,渐渐把性格禁锢成一个怪人的模样。 “您这是从哪儿回来的?”盛欢问。 “秘鲁的金融峰会。”柏德文说。 “那是什么?” “会有很多即将上市的公司和成立的基金组织交流。”柏德文说:“有机会带你去。” “哦,那您是遇什么糟心事么?”盛欢决定单刀直入:“果不介意的话,可跟我说说。”顿顿他补充道:“我这个人嘴很严的。” 柏德文默片刻,哼笑一声。 “没什么,就是老,容易怀旧。”他说。 “是......想念老朋友么?”盛欢想想,换个问法。 “算是吧。”柏德文说。 他低头,将高定衬衫的袖口卷手肘的位置,露出肌肉紧实的修长小臂,原地屈膝坐,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随和许多,接地许多,也增添许多沧桑感。 盛欢也跟着在略湿润的草坪上坐,听柏德文道:“你犯过错么?” “犯错?”盛欢一愣,没料他会这么问,实回答道:“肯定有啊,还超多的,感觉我长这么大就没做过几个正确的决定。”顿顿他道:“但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可不是所有的错事都有机会挽回的。”柏德文说:“往往就是那些一念之差,造成的后果......不仅波及他人,还足让人追悔莫及,永失所爱。” 他说着,合上眼,耳畔依稀响起那日惊天的呼号。 ...... “赫尔墨斯!!!老天!!!赫尔墨斯你怎么——!!!”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救人哪!!!” “道森先生!!!道森先生!!赫尔墨斯他......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吞枪自尽!!” ...... “为什么调查赫尔墨斯?柏德文·道森,你告诉我!!为什么调查赫尔墨斯!!” “你跟我们想兄弟个相识多年,你会不知道赫尔墨斯的性格吗!!他内敛,敏感,有自尊心又要强!!!你带着这么多人调查他......跟把他扒光扔在大街上有什么区别?!这是对他的羞辱!!!你在逼死他!!” “为你要除掉我?柏德文·道森,你的自我感觉会不会太良好?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狭隘,爱你爱无法自拔!!” “我知道你读心厉害!不你反复强调!但就算赫尔墨斯曾有过那样的念头,那也只是念头而已,你敢说你的脑子里难道就从未闪过半点恶念吗?” “他想过,不代表他就会去做!你有什么资格提前审判他!况且他是我的哥哥,我解他,我比你解它。” “柏德文·道森,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啊......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自负的家伙?我不想再见你,永远也不想。” ...... 老校长宽阔的肩膀细微的颤抖起来,那个字像是带刺的皮鞭,一没命的抽打他的脊梁,抽鲜血淋漓的地步,盛欢忍不住去轻拍他的肩膀安慰,拍又感觉有些僭越,遂改握起拳头。 “那什么......您忙一天我给您锤锤,或者捏肩服务要不要的?”他小声替自己找补:“您不出声就是同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完他索性站起来,绕柏德文身后开始捯饬,谁料老绅士常年健身练一身的肌肉,平时藏在西装里看不出来,盛欢沉丹田“邦邦”砸,手疼就算,人差点儿没弹飞出去。 他“哎哟”一声,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