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嫱自己打车回了庄园。 从市中心开到郊区,跑滴滴的司机师傅都觉得偏,全程收了两百多块。 这是高中生一周的生活费,向来节俭的苏嫱二话没说就把钱付了。 “苏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年迈的老管家等在庄园外,看到她回来后,脸上的褶子瞬间笑得舒展开来。 “跟同学玩得还开心吗?” 苏嫱抿唇,她的目光在老管家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如此鲜活,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和蔼的老人,会是一具僵尸。 “开心。” 莫管家微微一笑,视线落在她的身后,那里刚停下一辆熟悉的豪车,它就跟在那辆出租车的后面回来。 苏嫱下意识扭头,她回来的一路上都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也就没有发现后面跟着另外一辆车。 她还以为司机早已回庄园了。 可对方怎么知道她坐在哪辆出租车、又是在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小姐,这是老爷专门派给您的司机,以后再回来,叫他来接您就行。” 老管家还在和蔼地微笑,苏嫱对上他的笑容,本能地打了个冷颤,右手下意识地捏紧了口袋里的符纸。 “……好的。” 年轻的女孩低头答应,错开老管家的身影,闷着头朝着住处快步离开。 到了后面,苏嫱几乎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一关,紧绷了一天的脊梁也终于坍塌下来。 为什么…… “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晚?” 低沉的声音乍然从背后响起,惊得苏嫱头皮都开始发麻。 她猛地回头,只见熟悉的身影就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对方刚刚合起膝盖上的书本,抬头朝她望来,佛珠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清脆地响起。 “叔叔?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苏嫱刚松下的那口气瞬间又提了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这是做了亏心事后的正常反应。 她的兜里还放着道士给予的符纸与已经空了的丹药瓶,一个可以伤害他,另一个可以保护她。 两个炸/弹揣在怀里,随时都会被引爆。 更何况,从来没有进过她房间的褚叔叔,今天这么反常地出现在这里。 苏嫱没法不怕、不惧、不慌。 “我在等你回来。”褚疏呈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宝宝,过来。” 苏嫱不想过去,但她更不敢拒绝,犹豫几秒后,还是心惊胆战地走到他的身前。 “叔叔,我想洗漱休息了。” 她的潜台词很明显,就是驱赶留在房间里的成年男人。 褚疏呈只当听不懂,食指依旧敲着自己的膝盖,眼神无声地催促着自己养大的女孩。 ——坐上来。 苏嫱很快就读懂了他的意味,眼里顿时起了一层水雾。 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明白了这个姿势意味着什么。褚叔叔每次想要吸血时,最衷爱的就是面对面抱坐。 叔叔,别这样对我。 求饶的话停在嘴边,始终没法不顾一切地说出。 眼前的水雾越积越多,就像是雾蒙蒙的阴天,下一秒就恍如要降下阴冷细雨。 苏嫱没得选,她只能默默地坐到男人的腿上,主动将脖子送上去。 就像一只引颈就戮的羔羊,等待着屠夫放完它的血液。 “真乖。” 褚疏呈喟叹一声,什么也没多说,低头就咬上她的肩膀。 “呃!” 他咬得太狠,苏嫱第一次感受到实质性的刺痛,濒死般仰起头颅,将自己最致命的弱点“奉献”给了一只残忍无情的僵尸。 她以为疼痛会持续很久,但只是过了几秒,冰冷尖锐的牙齿就从血肉里撤开。让人失神的毒素还没来得及注入,只有些许血液被吸走,这一次的过程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异常草率。 苏嫱有些茫然,她下意识低头,看向提前放过她的男人。 褚疏呈抬起手掌,静静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他的进食不知为何被迫打断,语气却冷静地毫无波动。 “今日不吸了。” 这会儿,苏嫱竟然还傻傻地追问:“为什么?” 褚疏呈拢起她的衣领,淡淡道,“你的抵触会反馈在血液里,尝起来便是苦的。” 血液怎么可能会是苦的? 血只会是腥的。 苏嫱不相信褚叔叔的说辞,她宁愿相信他是察觉出她的抵抗。 褚疏呈:“为什么要抵触我?” “我、我没有抵触你。”苏嫱别过脸,避开他的疑问,“我只是累了。” “逛街太费体力,我现在很想休息。” 她说完这话,敏锐地察觉到褚叔叔手上的力道松了松,趁着这个机会,她挣扎着起身,重新站回地面。 “叔叔,你回去吧,我要洗澡了。” 褚疏呈没回话,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像一具千年不朽的尸体,投过来的视线让人如芒刺背。 苏嫱为了隐藏内心的慌乱,连忙绕到角落去倒水。 “宝宝,给我倒一杯。” 男人的喑哑嗓音使得苏嫱的手慌乱地颤抖了一下,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玉制的茶杯上,老道士的话在脑海里回荡。 ——“我更希望你能回到他的身边,将这个符纸化作符水让他喝下去。僵尸最怕符咒,如此一来,他必会处于一段长时间的虚弱期。” ——“那时我变回亲自上门,铲除这个千年祸害!” 苏嫱的呼吸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