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变天了。
“娘子你瞧,十月的荷花也开得这样旺呢。”萧云策放慢划船的速度,好让宋玉慈能够静静欣赏美景。
“在京城,这时节的百花早就凋谢了,”宋玉慈伸手拂过身畔一朵荷花的花瓣,轻声感叹。
“娘子等我。”萧云策忽然放下船桨走到船侧,似乎在挑选一朵好看的荷花。
宋玉慈起身与他并肩,糖糕已经被放到船舱里,此刻怕是睡得正香。
“那里有朵并蒂芙蓉。”宋玉慈忽然激动地伸手指给萧云策看。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并蒂莲,像见着什么宝贝般稀奇。
并蒂莲离宋玉慈更近,不过一臂距离。于是她微微倾斜,探出半个身子去摘那朵并蒂莲。
萧云策怕她摔着,急忙上前一步护在她身侧,嘴里还不停叮嘱:“娘子小心。”
“摘到了!”宋玉慈掐断花茎,神情欢喜,像个十六七的少女。
萧云策从没见过她这幅娇俏的模样,印象中的宋玉慈一直端庄冷静,少有的失态也是那次在洪山军受委屈后的大哭。
他的目光被眼前抱着荷花的女子全数吸引,手上保护的动作不自觉放轻,也跟着宋玉慈开始傻笑:“果真是并蒂莲,今日的运气极好。”
宋玉慈后退想坐回去,却因为萧云策站在她身后护着,脚也放在她后边帮她挡着。
因此宋玉慈退时,脚下一个不留神,被萧云策绊地一个踉跄,瞬间失去重心,歪歪扭扭地向后倒去。
“啊——”
她怀里还抱着荷花,人却已经栽下去。
萧云策眼疾手快,但奈何船上位置太小不够他施展,只能将宋玉慈抱进怀里,两个人一起狼狈地摔在木板上。
好在快要着地时,萧云策翻了个身,将宋玉慈牢牢护在怀里,让她砸在自己身上。
并蒂莲在最后关头被宋玉慈丢出去,这时候她还能惦记着不能将花压坏了。
小船因为二人的动作剧烈晃动起来,似乎马上就要翻倒,激起周围一片水花,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因为倒在萧云策身上,宋玉慈没觉得哪里被摔疼,只是抬起头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萧云策的左手揽在她的腰际,右手护在她的背上,将她完全包裹在自己怀里。
这人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摔坏,忽然起了坏心思。
“好疼啊,感觉骨头摔断了。”萧云策故作受伤,向宋玉慈撒起娇。
“啊,真的吗?”宋玉慈支起半个身子就要起来,显然被他骗到了。
“真的,背上没知觉了。”萧大世子继续行骗。
“那,那快起来。”宋玉慈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慌张,似乎想从他怀里出来。
宋玉慈却仰头哈哈大笑:“娘子放心,你夫君我可是铁打的。”
宋玉慈愣住,眨眨眼盯着他。
片刻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她恼羞成怒地锤了萧云策肩膀一记,那人却皱着眉开始痛呼:“啊好像真的摔坏了。”
刚要生气的宋玉慈立马收回手:“我打疼了吗?”
萧云策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当然没有。”
“萧云策!”她真的要生气了!
宋玉慈这下再也不相信萧云策的任何鬼话,作势就要从萧云策怀里挣脱。
萧云策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人压回自己怀里,有些委屈地开口:“我可保护了娘子没有受伤,娘子都不感谢我吗?”
好好的一句话,叫他说得可怜兮兮,让宋玉慈心里不由得升起些许愧疚。
她小声开口:“谢谢。”
说完,她向上微微仰头,对上萧云策满含柔情的双眸。
就像一汪深邃的湖水,里面没有别的景物,只有宋玉慈的倒影。
她一时愣住。
萧云策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想起秋猎时在山间遇到的一头小鹿。
那只小鹿的眼睛也是如此纯粹,不含任何杂质。
那一刻,某种欲望和冲动涌上大脑,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做出动作。
萧云策微微撑起上半身,伸头想要吻上宋玉慈的唇。
却被她迅速反应过来,偏头躲过。
最后他的嘴唇只蹭过她的脸颊,留下一个比微风拂过还要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