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当中,心语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你知道吗,心太医已经把你……从此,你就是……”
可惜她没有听清楚,又或者是听到但是忘记了。
恢复意识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正午。
第二天了。
她正安安稳稳躺在床上,好好的盖着被子,床铺上还有一股贵公子特有的气味。
公子府?公子樗的房间?
我的箱子呢?!
她猛然坐起,但动作太急而且身体还虚弱,头一晕又倒回去。
正坐在桌案旁看书的公子樗听到动静,随手拿起准备好的干净衣衫扔到床上,道:“把衣服穿好。”
穿衣服?心语还以为自己听错,掀开被子一看,果然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你……”
“你浑身是血,弄脏我的地方。”
“岂不……”
“摸黑脱的,什么都没看到。”
“为何……”
“除非你想自己身份暴露。”
“好吧……那我的……”
话还没有说完,公子樗便把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木箱放到她床前。“跟你一起,取回来了。”
不知为何,听到“取回来”三个字时,心语的面莫名其妙的红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与公子樗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冲他笑了笑。
公子樗轻咳两声,道:“赶快穿好衣服,准备了热汤。”
“是。”
顺从地应了一声,心语支撑着缓缓坐起,好一阵子才穿好衣服。公子樗已经坐在靠近门口的矮桌旁等着她,桌上摆放着两副碗筷,还有各式各样食物,分量不多,可几乎啥都有。
“先把这个喝了。”
公子樗递来一碗浓稠药汤,光闻气味心语已猜到是十全大补汤。确实,她现在是气血俱虚,十分需要来一碗大补。
药汤不好喝,可随着汤液流进身体,仿佛是为疲惫的身躯带来了一股温热的能量,苍白的面上渐渐泛起一抹微红。
“你是一直跟着我?”稍微精神了,话匣子也随之打开。
“略有留意。”
“直接把我带回公子府不好?省得我露宿街头,你也不用费神留意我。”
公子樗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投向窗外,心语以为他不想跟自己说话了,耸耸肩,又喝了口药汤,正要夹菜,对面的人却开口了。
“心太医说,你喜欢解谜。”
“啊?”
“心太医把你交托给我,我答应了。他叮嘱我不能硬来,要用谜题引你主动上门。”
“那老头子……竟然是心太医的主意?!亏他想得出来,都半死不活了,哪有心思玩猜谜游戏!唉!这几天的苦日子白过了!”
公子樗笑了,心太医的话果然没错。他看出心语虽然满嘴抱怨,可面上是藏不住的幸福。没有那七天的生不如死,她不会获得重生。要是一早把人带到府中,这扇门绝对关不住她,人一旦走了,就难以回来。
心语低头又喝了口药汤,说来奇怪,明明是同一碗汤,但这一口却喝出了甜味。她终于明白公子樗为何只给自己留了一片烂木,一条枯枝。
东西不值钱,但胜过世间所有珍宝。尽管只是刚认识,公子樗已在心语心中抢占了无可替代的一席位。
“公子,祖父还有说什么吗?关于那个箱子。”心语指指还放在床头的小木箱说:“我遇到几个怪人,都是为箱子而来,难道是跟相国之死有关?”
公子樗把木箱拿过来,坐到心语身旁,道:“心太医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把木箱交给你。”
这个木箱表面光滑如镜,整个箱子没有一丝接痕,仿佛浑然天成,没有锁,没有裂缝,只有背面一个阴阳图案。
一对阴阳鱼是由黑白玉石镶嵌而成,晶莹玉石霞光流转,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阴阳图自己在动。
“巧夺天工。”连公子樗都忍不住称赞,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划过木箱边缘,最后停在一对阴阳鱼上。
“你能把箱子打开吗?”心语凑近问。
“你打不开?”公子樗反问。
心语摇摇头:“我还没有想出来,但机关应该是在这对阴阳鱼上,他们是可以旋动的。”说着伸出食指往阳鱼上戳去。
两只手,轻轻碰了一下。
心语像被针刺到一样,猛然把手抽回。
公子樗轻轻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我,我……那个,抽筋了,突然抽了。”
“给我看看。”
公子樗伸出手,心语却是把手藏在身后,像极一个做错事说谎的孩子,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已经好了。”
“算了,你今天什么都不要管,就做一件事,好好休。”公子樗收起木箱,以不容分说的语气下令道。“木箱我会替你保管。”
“但木箱可能跟相国之死有关……”
在公子樗一双威严的目光下,心语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是放弃了,乖乖坐下继续吃饭。
“不喜欢吃?”见心语只是吃饭,其他东西都没碰过,公子樗忍不住问。
“啊?不是,在想事情。”
“你这人真的闲不下来?”
“又是那老头子说的吗!还说了我什么坏话?你跟他很熟么?怎么啥都告诉你了?”心语撅起嘴巴,也只有提及心太医,她才会放下戒备,恢复到那个无忧无虑,可以肆意妄为的小姑娘状态。
公子樗没答话,只是露出谜一样的微笑。心太医跟他说的不多,但每一句都是正中心语要害。
全天下如果有人配得上你公子樗,那必定是我家语儿,可这小姑娘不简单,软硬不吃,唯独受不了引诱。
只要能勾起她的好奇心,你赶她也不走。但一旦觉得无趣,即便上了锁她也要离开。
本来只打算听听而已,想不到被自己一字不差的记住下来。心太医虽然死了,但何尝不是下了一着好棋。
见公子樗不说,心语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