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身处人群之中,也像身在孤岛。可是哪怕这样,有时也想眺望与自己无关的热闹。命运轮转纺出的丝线,人与人的缘,是世上最奇妙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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薨星宫,茶室之中。
“那么早就结束谈话?老爷子又怎么了?”
看见伊良波椿在门口停下的身影,五条悟率先开口。
“他要独处一阵子,思考一个问题。”
听到这个回答,五条悟和夏油杰有些惊讶。
夏油杰问:“你说薨星宫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转身走到茶室另一侧,看起墙上的山水画。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
纤细的身体端正笔直,从来不会有一丝动摇。
谁也看不穿她的表情。
“……我要去一个地方,海姥族的故地。”
她没有说更多,一如既往。
“就这样?你没有其它要说的吗?这种事为什么要天元同意才行?”夏油杰皱起眉头追问。
“在天元想通之前,说再多也没用,打开那里的钥匙在他手里。”
没等夏油杰问出下个问题,她突然转身看向五条悟,遥远如天空的蓝瞳深邃不见底。
“五条君,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哈?”
夏油杰顺着声音看向五条悟,他正端着张笑眯眯的脸,主动吐露短处:“我又不是Google,知道的不会比你多。老爷子有很多东西瞒着我,你不提的话,我还没想到他把那地方看得很重要。所以——”
“那地方,怎么了?告诉我们吧,小椿~”
五条悟托住下巴,旁若无人地注视伊良波椿,像是只能看得见她。
亲昵的语气在某人耳里有些刺耳。
悟以前会这样说话吗?
夏油杰的视线不动声色在他和伊良波椿之间来回了一趟,垂下视线挡住眼里复杂的情绪。
有些事,哪怕大家心知肚明,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沉默的情绪里,他听见她一贯清凌凌的声音——
“天元没说的话,也不该由我来说。我会等他的答复。”
五条悟上扬着“哼”了一声,“你才不是这么守规矩的人。看来那地方的问题很大啊。”
“为什么?那个地方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去那里究竟想干什么?”夏油杰立即抛开刚才的情绪,顺着挚友的问题追问她。
她隔着一段距离,平静地看过来。
不笑的时候,她看上去总是极其遥远。微笑的时候,却总是莫名透出一丝哀伤,总像破碎的水晶,划伤自己,也在他心头划过深深的沟壑。
她已经很久没真心笑过了,也越来越远了。
也许是他的情绪太过明显了,她的睫毛落了下去,像累极了的飞蛾收拢翅膀。
“我说过的吧,时间不多了。在那之前,必须解决一切。一切皆有起源,而我的起源,在那里。”
“……天元会答应吗?”夏油杰低沉的声音藏着担忧。
“我想,他不会有更好的选择了。”
夏油杰苦笑一声,沉默下来,像是明白问不出更多信息,又像是打定了某种主意。
他突然站起来,转身对五条悟说:“悟,今天就这样吧——”
“等等,等等——”五条悟不紧不慢地摇了摇手,与墨镜掩饰下的眼神不同,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时间还早,我们来party吧——!杰,知道你今天来,硝子很期待哦,特意为你献出了珍贵的休息日!”
“那个——”
没等夏油杰发表意见,五条悟当着伊良波椿的面,一把拉过他附在耳边恶魔低语:“你不会拒绝吧。硝子现在长期睡眠不足,一天到晚阴森森的,说不定哪天老橘子就被她按上手术台挨个解剖了。她好不容易挪出休息日,就想和你聚聚,你要是放她鸽子——”
说到这里,五条悟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像是看到了不幸的未来,“你不想自己浑身插满手术刀吧。”
“喂!这是你做的好事吧!”夏油杰挣开,低声抗议,“我又没约硝子,见她是没问题,但是今天……”
夏油杰含糊说着,眼角瞥向一旁伊良波椿。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背过身再度看起挂画,相当礼貌的什么都没听到的姿态。
但她怎么可能没听到。
夏油杰想叹气。
“诶——就一个简单的重聚派对,有什么好为难的?”五条悟拉长了语调反驳,转头呼唤茶室另一侧的她,“你说是吧,小椿~”
“我们——”他轻快地宣布,“你也来!还有我跟硝子,杰,老师,唔,还有小洁高。今天别那么早回去吧,说不定老爷子今天就想通了呢。”
悟这家伙……夏油杰摸摸鼻子,总觉得听到她心里无奈叹了口气。
接着他看见伊良波椿转过身来,一双美丽的眼睛轻轻望着他:“留下吧。但是——”
她的视线转向笑容灿烂的五条悟,“派对我就不参加了,请给我一个地方独自待着。”
夏油杰不由得揉着脑后,朝她笑了起来,“……嗯,我们会早点结束的。”
五条悟挑了挑眉,收回视线掩下眼里的波动,笑着带头向外走去:“那我们早点出去吧。派对地点就在校舍,我给你找个景色好点的房间——”
接近校舍的路上,伊良波椿突然侧脸望向不远处的林木。
“冥冥小姐来了吗?”她问。
五条悟和夏油杰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东京咒高毕竟是山里的学校,生态很好,林木茂密,枝头树丛间跳跃着很多鸟类的身影,的确有几只模糊的鸟影像乌鸦。
五条悟不明意味地上扬“哼”了一声,“我猜歌姬也来了。杰,要不要赌一下?”
“不要。”
“他们过来了。”看到那三人的视线,冥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