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他人幸福的时候,不是很享受这一切吗?”
她张开双臂,向月台两侧的数千个表情空洞麻木的观众纵情大笑示意,亮得让人心惊的眼睛暗潮汹涌,卷起不顾一切肆意疯狂的劲头。
“这不是你期待的,最极致的绝望吗!告诉我,绝望的味道,是不是棒极了!罥索——”
“闭嘴!!!不准用她的样子叫我!!!”
“你为什么?!凭什么这样断定她的命运!”
罥索竭力怒吼。
“当然是因为,我有这个权力——”
她装模作样地收起双臂,手指掩住唇瓣。含着恶意笑容的红唇上下开合,吐露的秘密悄然消散在空气中。
罥索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宿命!!!
为什么要接受!!!
“呐,我给你两个选择——”
她再度弯腰伸手勾起这具身体的下颌,俯视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嘴角流出婉转暗昧的恶意。
“放弃你的名字。或者,接受永恒的惩罚。”
“……”
他的选择不会犹疑动摇。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听到他的回答,她微微眯起眼睛,噙着笑再次感叹:“不愧是她养的狗。忠犬系真棒~”
那双眼瞳,是深渊,是空洞。
像是终于崩溃的沙塔,灵魂深处生出巨大虚无的珈蓝之洞,悉悉索索无尽地坍塌坠落,不断落入深邃无底的深渊,再怎么掠夺都填不满。
她的名字,她的呼唤,她的笑容,她的回眸,她轻快的脚步,恶劣狡黠的捉弄,脸侧滑落的鸦发,抚过血红珊瑚枝的手指,仰首眺望星空的无言,凝视水面伫立的侧影,托付重要之物时的神情,离去再没有回头的背影……
每一分,每一毫,“罥索”赖以生存的一切,悉数被吞没。
他随之坠落,追随。
像是死亡,既不冷也不热,空旷得可怕,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没有。
除了自己。
总有一天,也许会后悔吧……
这是罥索留在人世的最后一个想法。
曾经属于夏油杰又被罥索夺走的身躯砰然向前倒地。遍布凹凸沟回的鲜活大脑滚出,两个硕大核桃仁一样的柔软半球沾染了灰尘,被轨道石子的锐角戳出创口,迅速溃化为一滩肉粉色的烂泥。
伊良波椿退了一步,撇撇嘴角,随手扔开手里沾满灰尘一样混浊的玻璃弹珠。
嗒,嗒,嗒——
它在轨道上弹了几下,被石子阻碍就不再动弹了。
属于罥索的表演,就此落幕。
伊良波椿对地上的尸体和囚禁了某个灵魂的弹珠,完全失去了兴趣,随意翻转手腕——
一团火光随即在手心上方闪现,凝结成一柄光艳至极黄金般的翎羽,那华美热烈的辉光映亮她的表情。
那是完全卸去笑意,无法形容的空白,她凝视翎羽的眼神像是瞬间淌过了千万年,因为漫长的无望,而漠然,而虚无。
“这个样子——”她捻起这柄翎羽,端详上面的每一缕金色毫毛,每一寸辉光,“我快认不出来了。”
所谓神之子,也不过是命运的囚徒。
而作为人类的我,连你也没有了。
小黑是笨蛋,什么都不思考,什么都不争取,只会听话。可是,你骗了我,一直在骗我。你和妈妈,都是骗子。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奇迹跳出这个轮回?
还是只有这样,命中注定出生,命中注定失去,连同这个世界,都在胎梦中毁灭?
……羽化,出生。
小黑,你是为了什么,又一次出生,又一次死去?
我又是为了什么,选择延续这一切?
我要不要,作一下弊呢?
“欢迎回来。”
伊良波椿垂下眼睛,平静得温柔,轻轻吻上黄金翎羽,这是她最重要的半身,残留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
轨道一端的黑暗深处掠出幽冷的风,打着旋扬起尘埃和哨音,像是离别的呜咽。
时隔上千年,又或许,并没有那么久远的再会,随着火光的消散而终结。
乍然出现的风也消失了。
她注视空无一物的手心,怔怔伫立,像极了站在月台两侧,数千个失去意识行尸走肉般的人类。
过了好一会儿,伊良波椿才手指一动,垂下视线看向突然出现在脚边,各侧长着类似活物眼睛、外观极其诡异的扭蛋方块——「狱门疆」。
她弯起嘴角,无人可见的神情瞬间无影无踪。
“撒——接下来要拯救白毛王子了。”
胡乱撩了把裙摆蹲下,她一边拨动扭蛋方块「狱门疆」,一边和里面的白毛王子打招呼——
“莫西莫西~还活着吗?”
“元气满满——”
「狱门疆」里传出五条悟清亮的声音。
他不会察觉到刚刚那些对话。属于五条悟的好戏,接下来才正式上演。
×
伏黑惠等人被里梅和真人联手夹击,苦战正酣的时候,五条悟突然出现。
“哟——让大家久等了~”
从空中坠落战场中心掀起一堆呛人的烟尘,双手插兜一脸笑嘻嘻的样子还是那么轻浮。伏黑惠等人却立即安心下来。
因为五条悟回来了。
伏黑惠、七海建人、虎杖悠仁这三人心里还比其他人多了个想法——
姐姐/椿/椿姐姐做到了!不过她人呢?
五条悟这次下手格外狠,快刀斩乱麻,不再像往前那般逗弄敌人,迅速歼灭了诅咒师里梅和特级咒灵真人。
“好了,你们负责打扫战场。”
这场战斗结束之后,他们立即定好接下来四处搜寻营救这里的民众,收拾残局。众人因此分工四散行动。
伏黑惠敏锐地发现五条悟的脸透着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