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没有温度的,不是家。」
×××××××××××××××××××××××××××××××
只想独处的休息日,被不速之客打扰。
不知道五条悟想干什么。
她看着镜中的倒影——神态厌倦,墨色长发,深色虹膜外圈漾着幽幽的蓝,自然得仿若天生就是这个颜色,左眼角下皮肤白净,没有一颗小痣。
好在戴美瞳这个主意换成用特殊的虹膜染色措施,泪痣也点掉了。不然,可能就因为一时松懈被发现不对。
她对着倒影笑了一下,束起长发,换上常服走出盥洗室。
披上山南由理的伪装,她接通五条悟准时按下的可视电话,给他开了一楼的大门。
休息日被打扰,让五条悟走进这间公寓房门,就算是山南由理也会叹气。
“五条大人今日来访,不知道有何贵干?”她脸色淡淡,一面给坐下的他倒了杯水,一面抛出这个问题。
“唔,给你送上同僚的关怀。”五条悟悠然自得,指指放在桌上的礼物,十分正常的营养品,“你有个叫山口玲香的前辈,托我问候下由理酱。大家都很关心你呢。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扫了一眼山南由理缠着纱布的脖颈,苍蓝色眼睛里满满真诚的关心。
山南由理垂下眼神,一时没太适应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再休息两天我就会回到岗位上。”
“不是催你工作。”五条悟有些无奈,手托在下巴上,朝她眨眨眼,“不舒服的话就休息到好了为止。明明脸色看上去还是不太好,就不要勉强自己。工作也好,笑容也好,希望你都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山南由理有些怔怔。然而五条悟马上就转了话题:“对了,有果汁吗?由理酱~我想喝甜的。”
他什么时候开始完全去掉敬称的?对了,好像是从几天前的那次任务开始。山南由理轻声叹气,假装没发现这个细节,“没有。我这里除了砂糖,就没有其它甜食了。得现在出去买……”
“那就砂糖吧。谢谢由理酱~”五条悟果断打住。总觉得出去就会被丢在门外了。
她再次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拿出一罐砂糖。然后微微蹙起眉头,看着五条悟唰地倒下小半罐砂糖。
五条悟搅出一杯糖浆似的糖水,若无其事地啜饮。一面喝着,一面左右看看,十分怡然自得。
不管五条悟今天到底想干什么,山南由理都不想配合他消磨时间。丢开平素的礼貌周到,她扔出几近于赶客的话:“五条大人,多谢你和前辈的关心。如你所见,我的确恢复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会返岗。请问你今天还有什么事吗?”
“诶~如果你身体好了,你看天气那么好,不如出去逛街吃甜品吧!”他突然来劲了。
“恕难从命。”山南由理秒拒,毫不留情,“五条大人,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能请你……”
这样说着,山南由理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开始喝第二杯糖水的五条悟,走到隔壁接通电话。
×
这个电话来自谷山麻衣,她是涉谷心灵现象调查所的调查员。在去年和七海建人一起负责的吉见家任务中,二人遇上了同去帮助吉见家的涉谷心灵现象调查所一行人。
当时,山南由理察觉到谷山麻衣身上似曾相识的气息,来自幽暗之海的“涟漪”。谷山麻衣跟某个应该去往彼岸、坠入海底的灵魂缔结了联系。
已经不在现世的灵魂保持清醒,甚至连接上生者。她为之惊讶。出于好奇心主动和谷山麻衣加深了交情。
山南由理后来从谷山麻衣那里了解到:她那种感知灵的做梦能力和那个灵魂有关,两个灵魂波长相合,虽然一生一死,却产生了奇妙的链接。
那个灵魂叫尤金·戴维斯,是涉谷心灵现象调查所的所长涉谷一也的双胞胎兄长。
真名为“奥利弗·戴维斯”的涉谷一也,为了寻找尤金的尸体来到日本,前一段时间也找到了尤金的遗体。
而在那个时候谷山麻衣才弄清楚,自己喜欢的那个温柔那鲁(那鲁是涉谷一也的外号),其实是死去的尤金。为了帮助兄弟,尤金一直在梦中为她指示方向,引导她使用自己的能力。
听闻这段少女心事,山南由理有些感叹,谷山麻衣一直没有察觉到,总是被她控诉冷酷的那鲁喜欢她。麻衣之前几乎明示出来的喜欢,对象却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尤金,想来那鲁也很别扭。三人的缘分乱成一团。
谷山麻衣熬过了那段悲伤。她一向是个开朗活泼的坚强少女。哪怕失去双亲又举目无亲,还是高中生就得靠打工养活自己,她依旧乐观地面对一切。
山南由理很喜欢她,给了她一些帮助,不知不觉就成了她信赖的长辈。
×
谷山麻衣这次来电目的是求助。
她们遇上了一个有些麻烦的任务——委托人是一对母女,长期遭遇住宅吵闹现象的骚扰,母亲的精神极度衰弱、几近崩溃。因此调查所准备派出“伪药”也就是安慰剂一样的人物,先安抚好母亲的心。
谷山麻衣觉得这种角色找女性灵能者更好,所以鼓起勇气拜托山南由理帮忙。
她认为自己心中的知心姐姐兼优秀灵能者——山南由理,看上去就值得信赖,比摇滚歌手模样的和尚、浓妆艳抹的大小姐巫女,或金发少年样的牧师要好得多。
×
山南由理听完整件事后,应下这个请托。挂断电话后她回到客厅,正准备打发走客人,“不好意思……”
没等她开口送客,五条悟径直伸手打断她,“中野那边的除灵求助是吧?我也去,金牌援助go go go!”
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他显然听到了通话内容,今天要跟她纠缠到底。
山南由理默默计算出门后甩开他的可能性——几乎为0,没办法。她只能应下:“那就多谢五条大人了。”
“在你的朋友面前不好叫我五条大人吧,换个平辈的称呼怎么样?由理酱~”五条悟提议。
“……好的,五条君。” 山南由理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