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避的无奈表情。
“她的能力……可以勘察人心，就这样。”
五条悟在心里替他接上了后半句话：而你当时没有反抗的余地，是吧。
“你被看光了。”
简短有力又噎人。
夏油杰侧头无语，“没有这种事。她没有窥私癖，不喜欢触碰别人的内心，说像摸别人的排泄物。那就是一个让人坦诚交流的梦境。”
五条悟“哦”了一声，不知道信了没有。
“天元不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我知道。”夏油杰停了下来，“我不会放弃她的。如果她变成咒灵，咒灵操使的能力不是刚好？”
“……杰，她和它，不是咒灵那么简单。如果天元说的故事全都是真的，有那样一个超越人类和咒灵的源头，她的咒力就等于无限。你没有亲眼见过她那种能力，从幻想中制造怪物，无限的怪物，没有上限的力量……”
“你想的那种计划，成功率太低。”五条悟低声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夏油杰露出好似没有阴霾的笑，“我相信她，也相信你。你会帮我们的，不是吗？什么时候你也开始说起丧气话了？”
“……看走眼了，你是个乐观主义者。”五条悟忍不住吐槽。
“？”
“没什么，就送到这里吧。明天学校见。”
五条悟开口道别。
“明天见。”
夏油杰举起手晃了晃，看着五条悟的身影在空中消失。
他走回身后的道场建筑内，慢慢来到伊良波椿的门前，抬起手又放下。
现在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适，她需要的不是安慰或者不确定的保证。
“一定会有办法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对门内的人说，语气坚定。他知道她听得见。
“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再次强调。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夏油杰呆立了一会儿，终于转身离开。
房内的伊良波椿瞥了门口一眼，又收回视线，抱着猫咪出神地眺望窗外。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夏油杰让宫本莲见安排好明天的行程后，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中很久没有通话的两个联系人，站在窗边伫立了许久。
×××××××××××××××××××××××××××××××
第二天。
夏油杰和伊良波椿乘车抵达了东京都立咒术高专。伊良波椿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二人一路默然无语。
古朴和风的大门处，戴着墨镜的五条悟双手插兜，斜着身体靠墙，脸上是百无聊赖的表情。看见她们下车，五条悟立直身体，热情地挥了挥手。
夏油杰看着熟悉的学校，心头五味陈杂，一下涌起无数回忆。
“天元同意了，我们一起过去。”五条悟说。
“悟，多谢你了。”
“不客气，给我叫一年份的甜品外卖就行。”
“小心牙齿烂掉。”
“笑话。不要同一家店的，会腻。”
两人不由得对了个拳。
一旁静默出神的伊良波椿连个眼风都没给。
夏油杰见状轻咳一声，“我们走吧。”
两人一左一右站到伊良波椿两边，颇有种劫持人质的味道。被劫持的人质还是一脸心不在焉，默默跟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融融日光下，偌大的校园似乎空寂无人，并排步行的三人畅通无阻。不过，路过校舍的时候还是遇到了“阻碍”——
“老师，好久不见。”
瞥见路口站着的显眼壮汉——夜蛾正道，夏油杰不由得停了下来。
同行的二人自然也停住了。
夜蛾正道盯着三个年轻人，此刻心情复杂。
昨天，悟和他说天元大人邀请了两个校外的客人去薨星宫，让他看到人不要大惊小怪。
他现在明白悟在说什么了。杰也就罢了，另一位客人的确让他大吃一惊——
灰发蓝眼、左眼角有颗痣的“山南由理”，眉发眼瞳涤除了暗色，不笑的脸冷淡易碎，底下藏着内敛的坚韧。明明差不多的脸，褪去伪装后却是令人心惊的美。
“你是，伊良波椿是吗？”
瞥了眼夏油杰，夜蛾正道没有理会他的寒暄，温和地对伊良波椿说话。
伊良波椿凝起视线看向他，一瞬间好像魂飞天外的人偶活了过来。
“是的，夜蛾校长，好久不见。之前承蒙你照顾了。”
抓抓后脑勺，夜蛾正道说道：“你们两个孩子，我也不问为什么了。要是做错事，别怪我教训你们。”
“不过……”夜蛾正道伸手一把扯过夏油杰，按下他的头。
夏油杰识相地低头弯腰。
夜蛾正道自己也朝伊良波椿弯腰鞠躬。
“谢谢你。你救了夏油夫妇，也救了我这个混蛋学生。他要是再做错事，狠狠地揍他，往死里揍，不要留情。”
起身看到女孩空白冷淡的表情泛起涟漪，夜蛾正道情不自禁地叹息一声，像关心学生似的嘱咐了一句：“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不管是山南由理还是伊良波椿，都不要太过逞强了。”
伊良波椿怔怔地露出一个浅笑，那是一个无法用开心还是伤感来形容的笑容。
看到这个笑，夜蛾正道有点头皮发麻，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他教过的学生无论男女，神经都大条得可以在上面跑马，可眼前这个女孩像樽易碎的玻璃美人，必须轻拿轻放。
他实在应付不来这种纤细柔弱的类型。
幸好旁边神经粗大的学生冲出来解围了。
“好痛啊老师。你要杀了我吗？这是头不是石头。”夏油杰揉着后脑勺抱怨。
夜蛾正道侧脸，即刻收起面对伊良波椿的柔和表情，对着夏油杰换上凶恶的帮派老大脸。
“杰，你到现在都还没回过家吧。你的父母一直在等你的解释和道歉。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给父母道歉？”
空气一下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