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道场,他带了个东西过来,说要亲手交到您手上。我联系过夏油大人了,他说让您来安排。”
“夏油不在这里?”伊良波椿有些疑惑。
宫本莲见干笑了一声,“和您一起回来后,他就出去了。”
“是吗?”伊良波椿沉吟了一下,“那我去见他。”
宫本莲见带伊良波椿来到二层一个西洋风格的会客室。
五条悟正翘起腿靠住椅背,懒散坐着,手上抛着一个贴了数个符咒的小木箱。看到二人进门,他悠悠打了个招呼:“哟,晚上好——”
“天元托我带个东西过来。真是的,把我当搬运工用了。”
“他说,这个东西不能交到你以外的人手上。”
他接住落下的小木箱,伸手示意。
伊良波椿瞥了一眼小木箱,那上面被天元设了结界,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他冷静下来了?”
“唔——看上去恢复正常了。”五条悟说。
他调整坐姿,盘起一只腿向前弯腰,单手托腮看着伊良波椿,嘴角含笑。
“他好像没有见面的意思,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要好好保管,还说上面的结界你应该能解开。”
说着,五条悟抬起托着小木箱的那只手。
伊良波椿从他手中接过箱子,默默研究了片刻。
“宫本,安排一个大一点的空房间,马上就要用。”她对宫本莲见说。
“是。库房可以吗?”
“刚好。”
于是宫本莲见引着伊良波椿,和一脸饶有兴趣的五条悟转到另一个房间。
伊良波椿扫了一眼笑嘻嘻的五条悟,倒是没有开口送客。
抵达面积可观的库房,伊良波椿将小木箱放在地面,伸出一根手指凌空一划——
数个玄奥的符咒倏地粉碎,结界随之破开,小木箱迅速恢复成一个高至天花板、集装箱一样的庞大木箱,侧面立了一道门。
宫本莲见在她身后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啧,暴力开门,怪不得他说你能解开。天元这手结界术,有意思。”五条悟低声评价。
伊良波椿没有说话,上前打开门,里面全是摆满了书册的架子,像个小型图书馆。她走进去,随手拿起距离最近的一本卷宗样式的书册,上面记载着——
伊良波菖蒲,大正年间……
她瞬间明白过来了。这里面,大概全是海姥族的记录。
合上这本卷宗,伊良波椿回头,毫不客气地对五条悟发出逐客令——
“你最近很忙吧。最好早点回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天元想见面的时候再找我。”
“喂,把人用完就丢,是不是太无情了点——这么晚给你送东西过来,都不让我留个宿吗?”五条悟抱怨。
“随便你。宫本,给他安排个房间,务必让客人好好休息一晚。”
“是。五条大人,请跟我来吧。”贴心下属宫本莲见立马伸手引导,示意五条悟跟她去客房。
“嘛——”五条悟看了一眼微笑的宫本莲见,又看了一眼低头阅读手上卷宗的伊良波椿。
她的侧脸清冽沉默,伴随一种脆弱的美丽,像天边安静了上万年的雪峰,要是有人试图打扰,一概会被柔软无情的冰雪重重掩埋。
这种客套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真是眼熟。
他笑了一下。
“那就多谢了。宫本酱,明天的早餐要给我准备甜品哦,有没有……”
五条悟随宫本莲见离开了。
打发走她们,终于得到独处的伊良波椿放下手里的卷宗,闭上眼睛——
刹那间,房间里所有的书页无风抖动,安静栖息在四壁上的无数飞蛾受惊般猛地飞起,漫天盘旋。
无形的触手快活地冲出来,一瞬间扫过房间里的所有信息。
不过几秒,她再度睁开眼睛——
这个集装箱里的卷宗,她已经“看”完了。
“中岛保,诱使犯罪者自杀,因为犯下特殊杀人罪被逮捕,作为特殊犯罪的天才被SNRC收容。”
“中岛前辈,你和我,原来有这样的关系。”
“我们似乎做了差不多的选择。不过我彻底越过了那条线,走得太远,太远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飞蛾鳞翅扇动的气流,像无人雪峰上夜风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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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市,栗林町3丁目的某条住宅街道——
一座寻常的二层独栋民宅安静伫立在夜色中,一楼客厅的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和电视的声音。
路灯的照射下,民宅大门一侧姓名牌上的字依稀可见——夏,油。
夏油夫妇重建了当初支离破碎的房屋,坚持回到这个有过惨痛回忆的家。
那件事过去那么多年了,她们还是住在这里,期待着总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会回到这个家,回到父母面前,解释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熟悉的大门,夏油杰深吸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叮咚——
“嗨,请问是哪位? NHK的话,我们一直有按时缴费,不用上门了。”
随着逐渐接近的脚步声,玄关处传出温和的男声。
“我……”
夏油杰艰难地开口。
时隔多年,他终于鼓起勇气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