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之多。
“你,你这逆子,朕何时将你当作他了?”大康皇帝指着沈长赢,气地吹胡子瞪眼。
“陛下,你可有在意过我,一点点?若安在的时候,你,母后,母妃,谁不是整日追在若安背后,怕他磕着碰着,怕他饿着渴着。他随意写的一篇文章,你们对其赞不绝口。我费劲心思想要拿到的东西,他总是轻而易举便能得到。”沈长赢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若安不在了,你们依旧一门心思放在他身上,母后不食不寐,母妃开始四处派人寻找,父皇更是整日懊悔。没有人在意我,我猎的第一只鹿,我得到太傅的夸奖,我的那篇文章朝野赞叹……你们可曾去关心过?”沈长赢逐渐掩面,瓮声瓮气地,让人听到,心里也跟着发闷。
“皇儿,是母妃对不起你,都是母妃的错。”端敬皇贵妃挣脱了大康皇帝的束缚,跪伏在了地上,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直流。
“母妃,你当初剩下我,是因为你想让母后开心,是吗?你想让我代替皇长子,来填补母后内心空了的那一块儿,对吗?”沈长赢眼圈儿通红,他的声音又细又弱,像是在试探。
“是。”端敬皇贵妃尾音颤抖,说完便整个人瘫了下去。
“沈行舟,你可听到了?”沈长赢突然爬了起来,看向沈行舟,仿佛下一刻他便会啃断柱子,冲出来,撕咬沈行舟的脖颈。
沈行舟隔着人头,看向沈长赢,两个人四目相对,沈长赢嘲笑道:“长赢长赢,沈行舟我对上你,从未赢过。”
沈行舟不说话,他侧目,便看见了大康皇帝身后的太监,手中的托盘,一壶金酒,一个金杯。上面刻画着飞龙御天,和当初赐给徐君月的毒酒是一样的。
“你也赢过,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沈行舟敛了目光,再度看向沈长赢,一脸诚恳。
“何时?何事?”沈长赢扒着柱子,突然开始激动起来。
“我当年被掳走,是他们的杰作。什么寻人,什么懊恼,都不过是抚慰自己良心的手段罢了,没有真心。”沈行舟旁若无人地说道。
“倒是苦了我的阿娘,像我一样,被你们这群人唬地团团转。沈长赢,你先一步到下面,记得替我和她捎句话,若安,什么都听她的。”沈行舟上前一步,迎着沈长赢的目光。
“好啊,那我的母妃,也就拜托你了。”沈长赢弯了弯腰,郑重托付着。
还不等其他人再说话,沈长赢便够过那瓶毒酒,打开盖子,仰头喝尽。
“长赢!”大康皇帝吓得去拉沈长赢的手。
“我先走一步,你们在后面慢慢磨蹭罢。”沈长赢喝完,抹了抹嘴角,将酒壶一扔,摔在地上叮咣直响。
“沈行舟,我沈长赢的确服你,输给你,我心甘情愿。”沈长赢话还没说完,一口血沫子便喷了出来。
沈行舟微微闭目,难免唏嘘。
原来,面对至亲之人赴死之举,竟是这般让人心神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