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跟着我的话,可要清贫许多了。”徐君月扶着它的羽毛。沈行舟喂它的都是好东西,养得羽翼丰满,光耀之下,更显柔顺。
酒意上头,徐君月打了个哈欠,“待我睡一下,我再与你浪迹天涯。”徐君月将那只鸟雀重新放在窗格之上,将头埋进臂弯。
天色渐暗,黑幕笼了下来,风卷了起来,酒肆幡旗吹得猎猎,转了两个圈儿,便缠在了杆子上。睡梦之中,徐君月觉得天旋地转,睁了眼,才发觉自己被人扛在肩上。
“君月,你也是太胡闹了些!沈大夫为了寻你,都快将都护府翻过来了,你倒好,在这儿睡大觉。”一旁传来阿史那哈尔的声音,徐君月低了头,闻到了熟悉的瑞龙脑香。
徐君月自知不是沈行舟的对手,想着既然他寻上来,总要问问他是个什么意思,索性就任他这么扛着。一旁的鸟雀啾啾直鸣,最后落在了她的头上。
沈行舟的脸色的确不好,眸光暗藏愠怒,徐君月低着头装作看不见,毕竟见他与阿史那鼎吉思互送秋波,她还未与他说什么。
其实,沈行舟气的根本不是徐君月离开这件事,他气的是她既然准备走,总要拿些金银细软来傍身罢,怎得陆云起送她的东西她能卖,他送她的她竟一样都未拿。
除此,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在酒肆饮了酒,竟然趴桌而睡,一点安危都不顾。
沈行舟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怕,紧握着扇子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抖。
车外马蹄声阵阵,街鼓声响起,就快宵禁了。
入了府,回了房,徐君月将鸟雀放进笼子里,犹豫了几分,没有关上笼子门儿,抚着它的头,轻声道:“若你想走,随时都可以。”
“阿月。”沈行舟见徐君月从檐下走回屋内,喝水,吃糕点,就是一句话都不与他说,甚至连正眼都不看他。
“沈大夫如此大张旗鼓找君月,可是有什么事要嘱咐?”徐君月低着头,扑了扑掉在了衣衫上的碎屑。
沈行舟看着她穿着的衣衫,还是初见之时的那身。恍然间,竟觉得与他有关的痕迹都被她抹了去。一时间心肺好似被人攥住,难以呼吸。
他深深吐纳了几下,敛了情绪,挪了几步,俯身蹲在徐君月面前,看着她的脸,低声开口道:“阿月,我前些日子一直未来找你,除了心有悔恨以外,我还去确认了一件事。”
沈行舟顿了顿,继续道:“那日,你不是问我,太子为何忌惮我吗?原因并不是我与纪渊与他分庭抗礼,也非我们扶持他七弟,而是我身上有旧人的影子。”
“弘承元年,皇贵妃为了能立沈长赢为太子,与北雍串通,帮助敌国细作将皇长子掳走。大康皇帝新帝登基,内忧外患。他见救不了子,只得下旨宣告此子暴毙而亡。后私下指使纪渊暗寻此子。北雍妄图以此来挟大康皇帝,留了他一命。老天有眼,在这位皇长子十一岁那年,被纪渊找了回来。大康皇帝为皇家颜面,不肯恢复他的名位,只得将他养在宰相府,以宰相门生入仕。”
闻言,徐君月的动作顿住了,缓缓侧目,见眼前人眸子闪着光,他唇齿轻启,一字一顿:“那位皇长子,就是我。”
“未遇见你之前,我只想恢复名位,因为只有恢复皇长子之名我才能与我阿娘相见相认。可那晚之事,我才觉得我太天真了些,只有这巍巍皇权握于手中,才能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所以我紧密安排了些事情,并与纪渊传了书。”
徐君月握着茶杯的手一抖,杯子落在桌上,茶水洒尽,犹疑道:“所以,你去确认纪渊会不会帮你,你想夺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