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罢了,如今,如今竟是再也见不到了。”端敬皇贵妃话说一半,抽泣了起来。
“爱妃节哀,你们姐妹情深,朕也为之动容。”大康皇帝跟着皱起眉来,心痛地说道。
徐君月闻言,只觉得反胃。难道在灵里躺着的,不是陛下的妻子吗?若不是知道这层关系,听闻此话,还教人以为大康皇帝口中的她,乃是与他毫不相关之人。
若是沈郎听闻此言,怕是会气得浑身发抖起来。徐君月心中一阵悲凉,在眼前这位陛下的眼中,他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安抚住了端敬皇贵妃后,大康皇帝目送她离去,端敬皇贵妃的轿辇越来越小,最终完全隐匿在了大雨之中。
“我叫你来,也无他事,替若安尽一尽孝罢。”大康皇帝抬手掩面,似乎十分痛心。
“陛下很难过吗?”徐君月低着头,开口问道。香岑闻言一惊,在下面拽了拽徐君月的衣袖。
“此话何意?”大康陛下似乎十分惊讶徐君月会问出这样的话。
“陛下不是曾说,情爱并非陛下所在意的吗?”徐君月抬眼直视大康皇帝。
“情爱不为朕所在意,可朕心非木石,对皇后也是有情的。”大康皇帝面色缓了缓。
“那陛下既知自己儿子心中所想,也知自己妻子心中所愿,为何迟迟不愿意成了两人的心愿呢?”想到那日,沈行舟离去时的丧钟,徐君月语气越发硬了起来。
“徐姑娘这是在怪朕吗?”大康皇帝敛了刚刚脸上那番悲情。
“明明沈郎可以亲自在皇后膝下尽孝的,明明他可以没有这些遗憾的。”徐君月语气有些激动,香岑却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死死拉住了徐君月的衣袖。
“若是他肯听朕的,也不会有这些事了。”大康皇帝脸上逐渐显了愠色。
徐君月听见这话,却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气极反笑道:“沈行舟,他,何时没有听陛下的话了?你不认他,他便不再求这皇长子的身份。他只是想见见自己的阿娘,他到底,有什么错?如今他甚至都不能来送他阿娘最后一面。”
“皇家之事,你懂什么?”大康皇帝被徐君月的话堵的说不出来,一甩袖子,怒道。
“陛下,滥用皇权,一样会遭反噬的。”徐君月的外衣被香岑扯到了肩下。
“姑娘!”香岑喊了出来,又连忙冲着大康皇帝磕头道:“是我家姑娘昏了头了,还望陛下恕罪。”
“朕若是不恕罪,今日纵使她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大康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站在伞下的徐君月。
无论他有多生气,她说的都没错,他明明知道自己妻之愿,儿之想,可他依旧让他们天人永隔了。他也知道,他的若安永永远远不会再原谅他,不会再接纳他这个阿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