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姑。”长平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我刚从母后院里出来。”
安宁难免心软,对方的处境同她多年前很是相似,只是长平的身份没有她从前那么高罢了。她轻轻叹了口气,“长平,萧才人都这么大岁数了,性子也难改。你既不得宠,也无兄弟扶持,日后行事还是要多为自己考虑一些。你好了,你母妃才能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好像只是不经意随口说了两句。可是长平这种心思重的人,却难免放在心上,“我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还能怎么为自己考虑?嫁出去的公主,哪是这么好回来的?”
安宁微微侧头,心里有些模糊的想法,顺势提点道:“也许...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你将你父皇放在心上就好了。”
她起身,微微俯身,声音有些伤感:“长平,姑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日后有时间,多来看看姑姑吧。”
彼时,长平还不懂她的意思,只是笑了笑,应下了。
一连几天下雨,细雨朦胧,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是一种很潮湿的感觉。
这日,徐氏如同往常一般擦拭胡刀,而后放在枕下压着,撩起丝衾盖着,闭目凝神。只是不知怎么的,她迟迟进不了梦乡,感觉没睡多久就醒了,心里莫名有些燥意。
云香就在下面守夜,睡得很轻,听到动静也很快醒了过来,掐了自己几下快速清醒,小声道:“殿下可是燥热?要不要吃些酥山?”
徐氏坐起来,“还有么?”
云香起身,“您稍后,奴婢去喊人。”她一一点起蜡烛,而后捧起一只烛台,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徐氏掀起丝衾下床,走到妆案上随手取了一只发簪,利索地将头发挽了起来。她朝轩窗外看了一眼,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是天色黝黑,显然夜深。她嘴上有些嘀咕:“都四更天了,还没忙完么?”
霎时,窗外远处火光四起,嘈杂声震耳欲聋。
她“嘭”地扶着窗沿,竖起耳朵听着,却因距离太远听不出什么,心里越发不安。赶紧到一侧迅速穿好外衫,而后从枕下取出胡刀。
刚想出门唤人,门被打开。
“殿下,殿下!”云香手脚慌乱地爬了进来,陈嬷嬷抱着丑奴面色惶惶。“殿下,有叛军作乱。”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大批穿着深色官服的侍卫,乌压压得跪了下去,“微臣奉令,誓死保护娘娘。”
徐氏的心沉了下去,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手攥得胡刀很紧,甚至能感受到手的疼痛,却一直没有松手。“陛下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