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了朕也不得安心!”
苏博海忙说:“皇上劳苦功高,天下百姓也会感激,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圣祖在世时也不能面面俱到啊!”
“嗯,你说的有道理。”皇帝靠着玉枕啜了两口茶,忽然开口道,“等太子即位之后,赵璟便留不得了。”
苏博海一听,挥了挥手招呼殿外的宫人离开。
“皇上是担心......”
“太子有所长进能堪大用,但不是赵璟的对手,赵璟心狠手辣,连自己的母妃都能下手,还为自己留了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留他在始终是祸患。”起初他将赵璟提上来是因为手上无人可用,后来又是为了平衡朝堂,免得太子一人独大。
苏博海皮笑肉不笑地应和,转身就把消息传到了靖王府。
赵璟收到消息,烧了信纸,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早就知道赵安楷不会留他,但赵安楷不知道太子和他根本是一条绳索上的蚂蚱。
十八得知刘太妃被关到皇陵之后有些讶异,不一会儿便猜出有赵璟的手笔。
“你要去看她吗?”十八问道。
赵璟犹豫片刻:“也好,总要有个了断。”
十八:“那是自然,我同你一块儿去吧!”
她担心赵璟会同刘太妃产生不快。
赵璟握住她的手:“不必勉强。”
“没有勉强的,我想陪你一起去。”十八肯定道。
赵璟心头一暖:“好。”
皇陵两侧的树木郁郁葱葱,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小道幽静,一路走到头就是守陵人的一方小院。
这里的生活条件比宫内苛刻许多,生活清贫,干的活也多,刘太妃褪去华服一身粗布衣衫,坐在蜡烛前缝补鞋底,一双老花眼必须离蜡烛极近才能看清楚针脚,一不留神就刺到了手指头。
“快点!磨磨蹭蹭,当人上人当久了,这点活都要干半天,真是废物!”掌事的官人一鞭子抽在桌脚,吓得刘太妃顾不上手上的伤,哆哆嗦嗦的继续缝补起来。
“还以为自己是太妃呢?最看不起你们这些趾高气昂的皇室中人!”官人气势汹汹地骂道。
来这里守陵的大多都是皇室宗室的人,刚来的时候哪个不是一身的坏毛病,他治这些人得心应手。
刘瑛低着头,眼泪不敢抹,任凭两行清泪流淌,模糊了双眼。
糟糕,又看不清了.......
“今日申时前,这批衣裳补不好就别吃晚饭了!”
说罢,那人举着鞭子走了出去。
刘瑛听见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终是忍不住哭出了声,天气渐凉,屋内没有任何取暖的物件,她的衣服也不够暖和,经常冻得手脚哆嗦,她今日午膳就因为耽误了时间没吃上,这么吃一顿没一顿的,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刘瑛?”
刘瑛抬起头来。
“有人找你。”
刘瑛两只手掌在裤缝上擦了擦,跟着人走出去,到了宽敞的客堂,才知道来找她的是谁。
那一男一女坐在那里,男的身披赤金盘螭璎珞披袄,女的围着银白脖圈,身穿深紫直衣襟长袍,手上抱了一个汤婆子,两位贵人使满室熠熠生辉,更衬得她落寞狼狈。
十八看到刘瑛的模样有些吃惊,仅仅半个月的时间,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妃娘娘变得形销骨立,看上去像是六十多岁了,原本乌黑的头顶新长了许多白发,双手也布满疮口。
“你还来见我做什么?”刘瑛冷笑道,“你如此心狠,连自己的亲眷都不放过,我可不认为你是来看我的。”
赵璟懒得和她讲家国与私人利益的大道理,讲了她也不会听,她的心思永远只在那一方小地里,永远自私自利:“为什么不能来看您,本王特地来看看您过的好不好,您曾经不是很有气力到靖王府撒野吗?”
一听到这话,刘瑛猛地抬起头来,那双有些凸起的眼睛显得极为吓人:“你果然是故意的,就因为我骚扰了她?”她不敢置信地站起来,踉跄两步朝赵璟走去,“我才是你的亲娘,我才是你的至亲!”
“是吗?”
淡淡两个字像含着冰冷刺骨的雪。
刘瑛心头一震,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
“知道,本王一直知道。”赵璟眸中没有一点颜色,直直看着刘瑛。
十八看着两人的神色,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她若有所思。
刘瑛忽然疯了一般上前扯住赵璟的袖子,被赵璟一挥手甩在地上也没有爬起来,她趴在在冰冷的地上朝赵璟控诉:“那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你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刘家!刘家只有远服一个儿子,你绝了刘家的后,你不得好死!”
“本王早就死过了,还会害怕不得好死吗?”赵璟冷冷道。
刘瑛被他的眼神吓到,张着嘴目瞪口呆,不知是因为地面上的凉意还是从她心底泛出的凉意,寒冷从脊背一路攀附而上。
赵璟:“你为了本王好?这是本王听过最大的笑话,那些宫人克扣本王的膳食你不知道?他们对本王冷嘲热讽,偷取宫中所需你不知道?先皇不许本王上学堂,任由世家子弟贬低侮辱本王你不知道吗?你什么都知道,但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华,任由先皇在本王身上发泄怨气,你若是真为了本王好,当初就应该自裁谢罪!”
刘瑛低声不断说着“不是的”,神情癔滞,仿佛从赵璟的话中想到了什么。
“你每次看到年幼的本王都在想什么?你是在想你是怎么被糟蹋欺辱的,所以才会生下本王这个孽子!”
十八倒吸了一口凉气,握住赵璟的手不由得收紧,后者捏了捏她她的虎口示意她无需在意。
“刘远服是刘家的孩子,本王就不是,你从始至终就没把本王当成自己所出,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母妃,曾经本王也很尊敬您,现在也一样,本王保证,你会在这里颐养天年,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四个字像是诅咒般不断在刘瑛脑中回放,她捂着脑袋无声哀恸,她还要在这里过几十年,几十年啊!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