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道:“王子殿下所言不错,我等确实来自大兴国,于此处行商。只是不巧的是,这次带来的货皆已售罄,我们正要回去,还请王子殿下让路。”
小王子明亮的眼瞳转了转,看出了夏绫络的怀疑,他真诚地说道:“姐姐别担心,其实我们霜月和你们大兴一样,也恨透了那些玄帐强盗。不瞒你说,我父皇长年被他们囚禁,而我的皇兄艾力去年又被萧重光逼着去攻打雁行,现在王庭里只剩下我了……”
小王子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担忧:“哼!那群十恶不赦的强盗,欺压我们霜月多年,天天就知道折磨我的父亲和哥哥,简直太没有人性了,呜呜呜呜……”
小王子眼眶湿湿的,眼看就要泣泪如雨,已从兜里掏出金丝手帕正要往脸上擦去。
夏绫络对小王子如此情绪激动感到意外,但此刻若不安慰几句,实在不好收场。于是她开口道:
“王子殿下,令尊和令兄之事我也很难过……只是,我认为此事定有转机,玄帐多行不义必将自食恶果,我相信,殿下的二位亲人定会平安无恙的。”
“呜呜,我与玄帐王庭不共戴天!!!”小王子一声清啸过后,眼中的泪光已荡然无存。
他眨了眨眼,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姐姐一看就是个聪明人,先别着急走嘛。姐姐既然是来做买卖的,我这里还有笔大生意,我敢打赌,姐姐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什么生意?”夏绫络蹙了蹙眉。她暗忖,刚才那一通表演足以证明这个小王子的心思一点都不单纯,精明得很,绝不可小觑。
“既然是笔大生意,那在这人多之地,自然不便详述。不如你们随本王子来牙帐做客,我自会与姐姐细说。”小王子笑眼眯成缝,像一只毛发蓬松的小猫,腰肢一晃一晃的。
夏绫络不再被小王子的演绎所惑。她观察四周,却发现小王子的手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们一行团团围住。
虽然这些霜月侍从各个脸上都挂着的友好的笑容,但他们确确实实把夏绫络一行人的进路退路都给堵死了。
事已至此,夏绫络心一横,既然无路可逃,那便赌一把好了,且看这小孩究竟想干什么!
夏绫络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回道:“那好吧,我们便如王子殿下所愿,殿下可不要让我们失望。”
说完,夏绫络向亲兵回以眼色。亲兵们当即明白,现在绝非动武之时,集市上人多眼杂,在此动手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
【三】
夏绫络一行人骑马跟随小王子来到一处低缓的山丘,只见洁白的帐篷漫山遍野,绣有蓝色弯月的旗帜迎风飘荡,壮丽奇美。
嫩绿的草场上牛羊成群,宛如白云缀地。牧人们拉着马头琴,哼唱着清越悠扬的牧歌,和方才破败的集市不同,这里是全然一片祥和之景。
夏绫络不禁感叹,原来这里便是曾祖母族人的家园——它是曾经的草原第一帝国,即使惨遭厄运,支离破碎,依旧蕴含着蓬勃生机。
小王子请他们在客账休息,半晌后,小王子又派人传话,请夏绫络单独进牙帐一见。
亲兵们认为此行太过危险想要同去,夏绫络却摇摇头,反正事已至此,且看他们意欲何为。
夏绫络独自走出客帐,腰间藏着一把弯刀。既然无路可退,她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里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牙帐内挂着淡蓝色镶着金线的帐幔,帐内仅有小王子一人,背对着夏绫络负手而立。
“姐姐,你就是雁行府的夏郡主吧。”他缓缓转过身,露出一个温暖和煦的笑容,“几十年前,我们还是一家人呢,我应该尊称你为“皇姐’才是。”
夏绫络心神一凛,原来她的真实身份早已被他识破,只是他没在集市上当众说出来罢了。
她并不回答,唰地一声拔出弯刀,横在身前,双目死死盯着小王子。
眼前的少年个子比自己矮一头,瘦瘦小小、柔柔弱弱的,看上去完全不会武功。而夏绫络虽天生体弱,但也身怀武艺,跟雁行小伙子都能过上三招。如今的塞外之行,她的武艺更是精进了不少,对付这个柔弱小少年自然不在话下。
“皇姐你别这样,我怕刀子…我可是你的远房表弟啊…”小王子声音奶声奶气,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皇姐别紧张,我请皇姐来做客绝无恶意,只是想和你谈一谈生意之事。”小王子走近了几步,神色和蔼可亲。
夏绫络不顾他的甜言蜜语,依旧横刀挡在身前,冷声道:“殿下大费周折,只为与在下独处,究竟是何要事?殿下不妨直说。”
“我希望皇姐能助我打败玄帐王庭,让我哥哥平安回来。”
阳光透过帐篷缝隙,洒在小王子稚嫩的脸上,金光灿灿,再配上他那人畜无害的表情,这一刻,他仿佛一只急需帮助的小动物。
夏绫络秀眉微蹙,心想:大王子远征在外,正是小王子成为部落首领的大好机会,可小王子却如此惦念哥哥安危,可见这对兄弟间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夏绫络试探性地问道:“玄帐王庭屡犯边境,亦是我们雁行府的死敌。可在下流落至此,自身难保,又该如何帮你呢?”
“皇姐只需留居此处,告诉我你知道的关于玄帐王庭的一切事情。夏大人和杨大人跟他们交战多年,一定很清楚他们的弱点吧。”小王子眉眼弯弯,笑盈盈地道,“作为报答,在此期间我们会保护你,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夏绫络想了想,正色道:“这倒不难,但我也有一个要求。”她缓缓收起弯刀,整了整衣袖,“等到关内战事结束,还请殿下护送我等回关。”
“皇姐大可放心,我本来也不打算把你们永远留在这里。”小王子眼笑眉舒,“我相信,凭杨大人的英明神武,一定能很快击败那群玄帐强盗,收复姐姐的家园。待姐姐回去后,我希望姐姐能帮忙传达,我们霜月想与大兴永结同好。”
夏绫络一惊:“此话当真?”
小王子把手攥成拳头放在心脏上,微微低头:“千真万确,我们霜月王庭再也不想受玄帐的欺凌了。”
夏绫络缓缓点了点头,拱手回礼:“嗯…在下明白了。殿下的要求,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