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菱歌成亲的那天,风和日丽,十里红妆,格外隆重。
吕老太太看着赵菱歌,颤颤巍巍的点头夸赞,“好,好……我赵菱歌长大了……”
云浮笑着看着她被送进花轿,人走之后,赵家仿佛一瞬间就冷清下来。
她很不适应眼前的空荡,不知不觉眼睛就红了,却在眼泪出来的前一刻憋了回去。
“难受就哭出来。”齐询知道她不好受,站在旁边安慰道。
云浮摇摇头,带着哭腔,“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哭了不好。”
“不让人看见就行了。”话音刚落齐询就把云浮抱进怀里,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小声说着,
“她会好好的,有你在,没人能欺负的了她。”
云浮没有说话,回抱住齐询,把头缩到他的胸前,
齐询听见了细微的哭抽泣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轻拍云浮的背安慰着,
赵菱歌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的热闹声,心里不是个滋味。
她想云浮了,眼泪渐渐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绮云陪在花轿外面,听见赵菱歌的声音带着哭腔,赶紧小声安慰道,
“姑娘,千万别哭,今天是好日子,大小姐特意交代了,让您今天要开开心心的,哭了就不漂亮了,马上就要到了……”
赵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浮终于从齐询的怀抱中探出头,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
“我想去爹娘的墓前看看。”
“好。”
齐询很快就牵着马出来,走到门前等她,把云浮抱上去后再翻身上马。
按照她说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来到赵础夫妇的墓地。
云浮看着那块墓碑,很快眼睛就红了,不过这次却没有哭,冷静的说着,
“爹,娘,今天是妹妹出嫁的日子,她嫁给了那个两辈子都喜欢的人,他叫苏润,是今年科举的状元,他很爱妹妹,他们以后一定能过得很好,我这次真的做到了,我把她保护的很好,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爹爹娘亲,妹妹上辈子过得很苦,你们保佑她这一生平安顺遂……”
“这个是齐询,是我喜欢的人,我们很快也会成婚,我上辈子的夫婿也是他……”
听到这,齐询极其自觉的跪下来,虔诚的磕了三个头,心里默念,岳父岳母,我是云浮的丈夫……
赵菱歌成亲后,云浮的婚事也正式提上议程。
太后和淑太妃从年前就开始准备,各种各样的东西一车一车往芾州送,甚至还亲自去芾州给这两口子操办婚事,皇后周黎很喜欢云浮,为此也带上太子和她们一起去芾州观礼。
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皇帝,他有政务处理,离不开帝京。
“家里人全都在帝京,他偏偏要在芾州成婚,说他几句还生气……”
嘴上说着不去,实则那几天皇帝日夜处理政务,忙了好一阵子,这才抽出时间和众人一起去芾州观礼。
齐谚只有这一个弟弟,为此格外重视这场婚礼,云浮成婚那天,齐谚让人摆上流水宴,百姓免费参席,芾州前所未有的热闹。
淑太妃和太后坐在上首的位置,看着两个新人,笑得合不拢嘴。
小太子齐明远站在周黎身边,也呲着个大牙笑个不停。
齐谚也换了一身便服,隐在人群中看着新婚夫妇拜堂,笑意盈盈。
旁人不知道他的身份,邀着他去吃席,苏润看着平时不苟言笑的帝王混在年轻小伙子中间,脸不红心不跳的和他们拼酒,心突突的跳,又一下子笑出了声。
这又不是先帝。
吕家的几个长辈也通通到场,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头不免想到当年的小妹,不免红了眼眶。
人群中唯独赵菱歌有一种说不出口的难过,可今天是她姐姐的婚礼,不能出岔子,只能看着盛装的云浮,笑的无比开心,结果一回家就闷闷不乐,苏润哄了她一个晚上,终于把人哄睡了,结果第二天一早赵菱歌嚎啕大哭,苏润头都大了,
“昨天还没哭,怎么今天又哭了?”
赵菱歌抽泣的解释,“昨天姐姐大婚,不能哭……我姐姐……”
云浮一大早被人喊醒梳妆打扮,渐渐的她都快不认识镜子里的自己,她上辈子是匆匆忙忙被送到晋王府的,嫁衣都是侧妃统一的样式,再加上紧张害怕,整个过程现在想起来都是灰蒙蒙的。
可现在不一样,她很期待见到齐询。
齐询前一天晚上就没睡着,拉着齐谚就要彻夜长谈,齐谚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次,才不想和他谈,被他烦的没办法,干脆让人把齐明远给送了过去,齐询被迫哄了一晚上侄子。
第二天一早就换上喜服要去赵家接新娘子。
新婚之夜,齐询第一次看到云浮穿着嫁衣的样子,格外激动,眼睛都看直了,云浮看见他的表情,想到前世的那些夜晚,下意识想跑,结果被人一把抱住。
……
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
婚礼过后,原本热闹的晋王府又渐渐冷清下来,只有淑太妃留了下来。
她很喜欢云浮。
在得知云浮的过往后,心疼的同时又多了几分佩服,当年她要是也有这样的勇气,不至于被沈家那些人毁了一辈子。
云浮对这个婆婆也很有好感。
为此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唯一让云浮放心不下的就是赵菱歌。
苏润已经接到调令,不久后要去永州任职,赵菱歌自然也要和他一起赴任。
她们自从相认就没分开过,云浮心中十分不舍,赵菱歌亦然。
“出门在外不要委屈自己,要是缺钱缺东西就写信给我,有人给你气受你也告诉我,总之,我在。”
“姐姐,你也是。”
看着赵菱歌的马车离芾州越来越远,云浮一阵难过。
赵菱歌不敢让云浮看见她的眼泪,笑着离开,等再也看不见人的时候,躲在车里偷偷哭了一场。
齐询为此颇为嫉妒,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