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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到了吗(2 / 2)

都发疼。

她连人带网都被这濒死的意志所累,重心不稳,又被拖着往岸边磕绊地走了好几步。

鞋尖已经沾上了水。

就在这兔起鹘落之际,有人把她拉了回去。

程屿年扔下鱼竿,握住她的右臂,将人往后揽。

察觉到自己的头发贴着他的下颚,温热的呼吸从上方落下,烫的她头皮神经都痒。

许思祈嘴唇轻张,手里的抄网掉在地上。

大鱼没了外力束缚,一个用劲,脱钩后瞬间隐入看不清的水面。

周围人都“唉”地叹了口气,一瞬间作鸟兽散,只剩下他们两人,外加一直分不清状况的旺财。

程屿年放开她,低声道:“踩到水了么?”

“没,”许思祈的指甲陷入手心,勉强正色道:“不好意思啊师兄......到手的鱼都被我弄跑了。”

她说话时没看他的眼睛,似乎在垂脑袋道歉。

但程屿年却微微摇头,侧脸被光投下一抹晦暗的阴影。

他唇沿轻弯,弧度小的让人几乎看不见。看着女生红透的脸,程屿年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没事,已经钓到了。”

·

将抄网还人,又收好了鱼竿鱼食,两人擦过手后打道回府。

夜色浓稠,墨砚般用手抹不开。

田野小路上,旺财领头,许思祈拿着陶瓷瓶夹在中间,程屿年握着手电在后。

她所走的每一步都被身后人照亮,像是在黑夜里凭空撕开的一道口子。倒也不知道是她跟着光,还是光追着她。

程屿年说,已经钓到了。

以许思祈高中应试所培养的“过度理解能力”,例如论述景物描写中“下雨”的作用,她将此从浅入深地归结为三种解释。

第一,之前他们已经钓到了鱼,所以这条大鱼钓没钓到没关系。

第二,钓鱼讲究的是耐心和策略,虽然失败了,但是他们已经初步拥有了这种品质。

第三......许思祈没敢细想,一深究脸就开始发烫。

网络流行语中有个叫“钓系”的词,形容那种具有分寸与克制感的诱惑。

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不经意间流露,就像程师兄背她时传来的滚烫体温,说话时轻滑的喉结,以及用力时脖颈处那根延至深处的青筋。

还比如,他覆着自己手背,一用劲,指纹与薄茧似乎都在摩擦她的肌肤。

一种真正的、没有衣料阻绝的、亲密触碰。

许思祈不是和他人没有过肢体接触,就像她也会伸手揽宋长锦的脖子,拍拍师雪菁的背,但只局限于部分人、部分不用皮肉相贴的季节。

实际上,在她体质还没这么特殊的小时候,她很黏人。

喜欢妈妈亲自己,也爱亲妈妈,累得时候爱撒娇枕在爸爸腿上,还抱怨他的毛发扎自己耳朵。

尽管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

不管多少次与程师兄肌肤触碰,许思祈还是会因为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体温差异,而非瞬间的缩手所心跳加快。

为什么一定就是他呢。

为什么,不能是个普通一点儿的人?

遥远处有隐约的人声,沿路的狗尾巴草被衣料擦过,酒醉似的点头。

许思祈走在前,身后的光一下一下地打在的路面上,轻微摇晃,和她的步伐同频。

仿佛,是给她的一个回答。

-

等他们回到先前的地方,搓麻将的四人组已经从战场中抽离。

苏玥本还有点儿意犹未尽,念着自己上把的清一色没胡到三家挺可惜,但一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来,尤其是许思祈脸上还带着可疑的大片红晕。

她正想“哇哦~”一声。

但瞧见程屿年眼里淡淡的警示,明明已经张开的嘴,又瞬间闭了回去,像生吞了个果冻。

“你们去哪儿玩了呀?”她换了个没那么攻击性的问法。

许思祈往洗手间走,“钓鱼去了。”

趁着人不在的片刻,苏玥挤眉弄眼,暧昧笑道:“所以,哥,你钓到了吗?”

程屿年抬睫,看向女生的背影。

脚步轻灵,手里还握着那个土色陶瓷瓶,红布缠绕在她尾指。

当苏玥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见程屿年开口,带着轻微的叹息。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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