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徐乾江要换一次药,医生揭开旧纱布,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很长的伤疤,上面密密麻麻的缝着线。
徐礼枝赵了个借口出去了,她躲在逃生通道里大口呼吸着空气,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道鲜血淋漓的疤痕让她感到不适。
她心头一疼,还是洋装洒脱的笑了一下。
坚强一点。
她就这么跑出来别人应该会觉得她是一个很没有良心的人吧?徐礼枝有时候真的会怀疑,为什么她活得那么糟糕。
那个人为什么要离开爸爸?为什么她没有两个人的爱,为什么这个家庭明明谁都在努力,可却丢了灵魂。
她坐在楼梯上,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
徐礼枝想的很认真,身后的脚步声她都没在意,反正大家都不认识,丢脸那么一下下也没什么关系,她揉了一下眼睛。
一睁眼就看见一颗棒棒糖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给你。”
徐礼枝看了一下说话的那个人,那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头发随意的耷拉着,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他的额头。
少年剑眉星目的,眼睛里泛着光亮,脸颊无意浮现出两颗酒窝。
裴湛刚刚在上一个楼层打电话,打完走下来就看见隔壁大叔家的女儿阴郁的坐在下面,他犹豫了许久,然后也看完了全程。
那个女孩,明明难过的要死,却还是要强迫自己。
“不用了,谢谢。”徐礼枝不爱吃糖,被他碰见,她有点难为情,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冷漠下来。
裴湛看出来了她的不悦,然后解释:“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就是刚刚下来。”
少年有些笨拙的解释,那副模样懒洋洋的。
徐礼枝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但在他面前,就像一种独特的吸引力,忍不住想靠近,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会掉入深渊。
这个深渊好像有些危险。
“你不开心。”裴湛直接说。
徐礼枝摇摇头否认:“没有。”
“那还一个人躲在这里,大叔不是要换药?你自己出来大叔旁边也没人。”裴湛声线慵懒,他问。
徐礼枝闭口不言,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起身要走,那个男生还是把棒棒糖塞进了她的手掌心。
裴湛起身比她先走了一步,留在原地的她怎么都挪不动步子,手掌突然变得滚烫,那个棒棒糖像是火把一样,烫得她手心疼。
过了半小时,徐礼枝就回去了,徐乾江也刚换完药,听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自己修养了,不过到时候还是要回医院拆线的。
徐乾江额头还留着细汗,刚刚换药的时候只觉整个身子骨都泛疼。
“什么时候走?”徐乾江喝了一口开水问。
“你出院那天吧。”徐礼枝走到床尾,她握着小把手调整床的高度。
徐乾江连忙打断:“明天就走,你爷已经知道了,现在闹腾的不行,你赶紧回去安抚一下,我出院那天工友会来帮忙的。”
徐礼枝还在诧异徐德水怎么就知道了,估计是康叔那个大嘴巴说的吧,老人家一着急可真的难搞,徐礼枝不回去也得回去了。
下午没什么事,徐礼枝给徐乾江换了一身衣服,旧衣服旧被她拿去洗掉了。病房里有单独的卫生间,洗完就可以挂在里面的挂杆上。
林空闲的发慌感叹道:“叔你女儿可真勤快呢!”
“就那样吧!”徐乾江笑嘻嘻地说。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空也不觉得有代沟,自从他住进来了,病房也整天充斥着欢声笑语,一间病房有三个床位,隔壁还有一个大妈。
裴湛待的时间不长,就吃饭的时间来一下。
徐礼枝夜晚去前台去结算了一下陪护费用,瞬间她的钱包就空空如也了,看来回去又要努力赚钱了,不然平时靠徐乾江一个人的工资还真的有点吃不开,算上她学校的费用,还有点头疼。
高一入学,还得买校服,这些钱可不少。
之前她还和徐乾江说过自己不想读书了,想出去打工,结果被一顿骂,她成绩还好,不读真的有些可惜,以前初中班主任劝了她好久她都没同意,后面是徐乾江逼她,她才妥协的。
她虽不是男子,但也想替徐乾江承担一些。
隔天走的时候,徐礼枝等了许久也没见到那个男生,她把柜子里的一袋苹果拿出来分了两个放在林空的床头柜上。
林空这时候还睡着,也不知道。
她驻足在那个空位看了一下,眼底浮现出一丝不明的情绪。
——
航城近几天惹得不行,徐礼枝刚下火车就感觉火辣辣的烧,发丝黏在她的脖颈,她抬手整理了一下,挤着公交就回去了。
小院的大门紧闭着,她敲了半天也没人应。
她从包里掏出钥匙拧了一把。
院子里凭空出现一直大白鹅,可把她吓了一跳,徐德水也不知道哪去了,估计这只鹅也是她爷买的,几天不在家院子里散落的树叶也没人扫了。
那只鹅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下一秒就伸长脖子朝她跑来。徐礼枝瞳孔一震,立马跑到了屋子里把门关上了。
许久,徐德水才慢悠悠的回来,身后还背着一把没开锋的件,身上也不知道那搞来的太极套装。
那只大白鹅被他关进了笼子里。
徐礼枝才走出来。
“什么时候买的?”徐礼枝主动开口,主要是老人家气在头上,她还是得象征性的示弱一下。
徐德水冷哼一声:“干你啥事?”
“哦。”徐礼枝不太会说话还是悻悻的闭嘴了,她从角落里拿出一把扫把在院子里扫了起来。
“你爸怎么样?”徐德水还气着,但又着急儿子,不得不放低自己的姿态别扭地问。
“恢复的不错。”
爷俩的话题到这就没继续了,徐德水在外面时常吐槽自己的孙女,说上一辈子是遭了什么罪,儿媳跑了,孙女就是个闷葫芦,哪哪都不顺眼,就是一个白眼狼。
白眼狼此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