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礼枝无聊的看着走廊外的天空,从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见,楼下有一颗槐树,上面的知了不嫌累的叫着,扰得人头疼。
讲台上的班主任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很儒雅,穿着一件格纹衬衫,一条笔挺的西装裤,哪怕是脸上的皱纹也挡不住他的气质。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数学老师“崔梧”。”崔梧的脸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脸色一沉,大家就都闭上了嘴巴,等教室完全安静下来,他才道:“在开始之前,我必须要提醒大家,我呢,不是一个喜欢去计较小事的人,但我注重细节,比如,老师说话的时候,学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想,你们已经高一了也不需要提醒了吧!”
“大家也别那么绷着,我就是想说不论大小事,我们都要从轻微去察觉,也要做一个有耐心善于发现的人。平时,在校,我是老师,在外,大家可以喊我聚聚会啊什么的。”
崔梧看着不是那种思想封建的老师,他既墨守成规,但心里扔住着一个少年,他很乐意和这般差很多年龄的学生成为朋友。
“老师,那您平时喜欢干什么啊?”前面的女生问。
“跑步!”崔梧的臂膀有明显的肌肉线条,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喜欢运动的人。
崔梧和大家聊了一会,就开始说军训的事。
“如果有身体不好的,可以申请不用军训,不过得来我这拿个申请表!”崔梧说完又想到了什么,他急忙说:“不过什么装病的就别凑热闹了。”
这句话一出有这个念头的也都被浇灭了。
教学楼门口摆着一个小摊,是卖军训服的,大家下课三三两两的都去买军训服了。徐礼枝落在后面,她这会还没认识什么朋友,主要是她太冷漠了,一般人不太敢靠近。
“老板,多少钱一套?”
老板指了指前面的牌子:“全套60元,不打折,学生价。”
徐礼枝看了眼钱包,依依不舍地抽出一张五十和十块。
她打量着一摊的迷彩服,用手摸了一下,很透,而且扎人,不过六十块钱的东西要什么自行车。
回到班级的时候,仍旧是一片喧嚣。
徐礼枝无聊地扯着衣服边边,霎时,她觉得背后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像是一支笔。
那只笔顺着她的背部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同学,帮忙捡一下!”邓宇拍了拍她的肩膀。
徐礼枝没回他,只是捡起笔,头也不回的把手往后放。
怎么那么冷啊!
邓宇瞳孔一惊,这姑娘挺眼熟,刚刚还没在意,他绞尽脑汁的想。
终于在数不尽的名字里想起来了,徐礼枝,他的初中同学,基本上不在班里冒泡,就是一个透明人。
邓宇还是热情的和她打招呼:“徐同学!”
徐礼枝不耐烦地回头,她知道是谁,但她还是不情不愿的看了邓宇一眼。
“好巧,又在一个班!”邓宇的微笑渐渐凝固。
徐礼枝点头应了一下。
就这?
裴湛忍不住笑了一下,他闷着声,从嗓子发出明亮的笑声,少年的脸上漫着笑意,满是戏谑的模样。
他打趣道:“人都不理你,逗死了。”
“笑屁笑,我们那是因为太熟了。”邓宇不甘示弱。
徐礼枝听的一清二楚,她没有生气,她只是在想,他没有认出自己。不过,谁会那么无聊记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其实有期待。
——
八月的航城像是一个火炉子,快把人给点燃了,塑胶跑道上的迷彩人站得整整齐齐的,每个人的脸蛋都是红扑扑黑黢黢的。
“教官!”后排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教官背着手,语气严肃:“怎么了?”
“我裤子裂开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憋不住的笑意,但碍于教官在前面大家还不敢轻举妄动,只敢抿着嘴努力的憋笑。
教官眉头一皱:“人裤子裂了又不是你们裂,都给我把嘴闭牢了,一天了,军姿还站不够?”
他扫了一眼,直到没有声音,教官走到那个呼救的男生面前。
“怎么又是你,张壕同学!!”教官头疼的扶了一下脑门,这同学,不是鞋底开了就是裤子裂了。
张壕欲哭无泪:“这质量忒差,教官,这不怪我啊!!”
“其他人都没事,就你能来事。”教官无奈地说了一句,然后就让他回去换一条运动裤。
其他人:“……”
张壕体格有些大,跑起来捂着屁股难免看着有些滑稽,一整个操场只有他是风景线了。
军姿结束,也到了中午,午饭时间军训的学生马不停蹄的就赶去食堂,生怕吃不到饭。
徐礼枝走得很后面,前面是她的两个后桌。
他们谈论的声音很大,时不时还朗声笑。
“张壕那货,真的逗死我了!”邓宇把手搭在裴湛的肩膀一手捂着肚子笑。
裴湛肩膀一低,避开他的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你看你,就娘们唧唧的。”
这么几天下来,她知道了少年的名字,也偶尔会听到一下他的风流事迹,比如前几天哪个班的女生又给他递情书,说到这些的时候,他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徐礼枝想,她为什么忍不住的去注意。
是因为那场及时雨,更是疯狂的一见钟情,没有理由。
“徐同学!”
徐礼枝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那个人叫得很大声,引得走在前面的裴湛也回头看了一眼。
她回头,一个圆脸女生笑盈盈的看着她,是她的同桌。
“一起去吃饭吧?”齐柠自来熟地扯上她的手臂。
徐礼枝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但不能太直接的直接说,她其实不太想去吃饭的,太阳晒了一上午,哪有胃口吃饭。
全身上下黏腻腻的,她只想赶紧回寝室洗个澡。
她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