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觉,又是一天。
“荔枝,去图书馆吗?”竺思珏顺口问了一下。
徐礼枝半晌才反应过来:“去。”
她正好在借几本书来看看,不然每天空余时间就荒废了。
航中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图书馆,据说是上一届毕业生一个挺有钱的学长家里投资的,外观设计毫不含糊,应该花费了不少钱和精力才能打造一个这么阔气的图书馆。
竺思珏进去后就跟她兵分两路了,各自找自己要看的书。
徐礼枝漫无目的地寻找。
走到一排书架之间,她手指拂过泛黄的书页,纠结到底选哪本。她没有察觉到旁边的人,后知后觉才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
徐礼枝猛然回头。
她和裴湛面面相觑。
顿了一下,她收回了视线,手里的小动作不间断,徐礼枝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可一在他面前,都是无用功。
裴湛眉心一条,脚步挺在原地,却始终没上前。
竺思珏从另一排书架前挑好了几本就倒过来找她:“荔枝,选好了吗?马上要打铃了!”
“来,来了。”徐礼枝随手抽了一本就慌忙离开了。
猝不及防地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晚上,齐柠倒是给她发了几条微信。
柠柠很甜:【明天裴湛生日,你来嘛?】
柠柠很甜:【他说,你想来就来。】
徐礼枝原本还无精打采的,直到看到那两个字“他说”。
证明他已经不气了。
她开怀地笑了一下,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荔枝:【去。】
下一秒齐柠就给她发了地址和时间。
徐礼枝洋溢着笑,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漱,突然手机上来了一通陌生的电话号码,这通电话打了有一两天了,只是刚接通对面就不说话。
她想拉黑,但想想没那个必要。
空了一天,那个人又打来了。
“喂?谁啊?”徐礼枝有些气氛,到底谁谁搞这种恶作剧?
对面仍然不回答。
徐礼枝眉头一皱:“不说话我挂了。”
她要挂断的那瞬间,才听见那边传来沙沙地响声。
“荔枝,你过得好吗?”
她心脏一滞,顿时被什么东西钳制住了脖颈。
徐礼枝连忙挂断了。
久久,她都没缓过来。
这个声音,是梦中她渴望许久都没能重现的。今天又是什么日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她母亲的突然来电,让她有些慌乱。
明明她都忘记了,怎么还要出现恶心她?
不意外,她今天晚上又失眠了,凌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下,断断续续地记忆浮现在梦里,她记得母亲跑走的样子,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哭喊,整个屋子没有一点光亮,她差一点被闷死。
喘着气醒来之后才消停。
隔天,她上完最后一节课就急急忙忙的跑回家拿礼物,她换掉了校服,穿上了那条他们合唱时的那条裙子,由于天气有些凉,她套了一件毛线外套。
今天,她精心打扮,做足了准备。
奢侈的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市区的步行街,此时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堵得不行。停在半路半小时才动了几厘米,换做其他没耐心的顾客,早就半路走人了。
裴湛今天订的是航城有名的饭店。
装修都是古色古香的。
徐礼枝确认了一下包厢才进去,刚刚还被外面的服务员拦了一下,直到她手里拿出名单对的一下,徐礼枝才顺利进去。
说实话,她进去的时候,特别不好意思。
整个人唯唯诺诺的。
或许是来到了一个与自己身份不符的地方,特别陌生。
她乘坐电梯去二楼的包厢。
徐礼枝四周扫视着门牌号。
“205”在哪?
到了一个拐角才看到,她拨了一下凌乱的刘海,调整了一下仪态和皱巴巴的服装,直到顺眼了,她才准备进去。
她的手搭上门把手。
就听见里面的话筒声传来邓宇地声音。
“各位,今天可谓是双喜临门啊!!咱湛哥,可是脱单了呢!”
“谁啊?”里面齐刷刷地问。
邓宇语调上扬:“季卿!这玩意居然把女神拿下了!”
里面传来一阵哄闹声。
徐礼枝拎着东西的手瞬间松开,她仿佛被掏空了一样,心口被火烧穿了一个洞,伤口蔓延的越来越大,直到她要变成灰烬。
玻璃匣子被薄薄的布裹着随之摔在地上,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被里面的嘈杂声掩盖了。
她紧抿着唇,痛苦不堪。
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防备地看了一眼周围,最后,慢慢蹲下捡起了碎片。
玻璃是真的锋利。
但却一点都没感觉。
徐礼枝麻木地捡起一片又一片,直到手指出血,她都没停止。
裙子上沾满了鲜血,看着可怕极了。
她回头走了,外面的服务员看了也担忧地问了她几句。
“小姐,你的手出血了,要不要帮你包扎一下?”
徐礼枝恍惚地说:“不用了。”
心里比这可要疼多了……
这才几月份天气冷得不行,无力的酸涩感蔓延全身,她就像一个突兀的存在,任路人观赏。
晚上,回到家,她在桌子上点燃了一根蜡烛。
轻轻地吹去。
“生日快乐!裴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