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
“唉呀,没到点啊……”
“噢……”
许诺艰难掀开沉重的眼帘,奇怪,怎么梦见上回的事了,她抬起手用力揉了揉双目,借此撵跑纠缠的睡意。
爬下床,换上鞋,走进阳台接水开始刷牙,在学校每回睡醒之后的行为完全是靠肌肉记忆,湿透的毛巾盖在脸上胡乱擦拭过后,她的意识才真正回笼。
“许诺,你中午又喊了。”
背后传来舍友的话让她一惊,许诺将湿哒哒的洗脸巾取下,转身望向对方。
“啊?我还以为我是做梦呢,所以我又叫你们起床了?”
被半途惊醒的舍友此刻脸上乌云密布,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对不起对不起。”许诺手上拿着毛巾无措地回到宿舍内向舍友们道歉,“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周已经是第三遍了,许诺你是不是压力太大啊?”
“我也觉得,许诺你应该是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她们所说的许诺细想片刻,也觉得是这个问题,语气里满满是影响舍友们休息的愧疚:“嗯,我会尽快调节过来的。”
这下无形之中焦躁这块大石头静悄悄往许诺心里又重上三分。
明明现阶段她没觉得自己压力有多大,身体却诚实地感到无端端焦躁不安。特别是最近,一看书复习脑海莫名下意识抗拒,要不就是胃疼指尖发麻……
五月过半,淮宁热得好比那红孩儿的快乐老家,师徒四人来了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火焰山。
“许诺,去饭堂吗?”
阳台水龙头哗哗地水声盖过那人的后半句,只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许诺将浸泡在洗衣水滑溜溜的手探过去拧紧开关,耳筋清净她才大声回问:“怎么了?”
林颜推门而入,手里还抱着一个碗:“问你去不去打饭。”
“嗯……去吧。”衡量片刻,她还是决定去吃饭,即使没有胃口。“你等我一下,我晾完这件衣服。”
这个点饭堂打饭的人已经没几个,两人省去排队这一环节直接到窗口点菜。
不用五分钟她们打好饭原路返回,“你吃了什么?”说着林颜瞄了眼许诺碗里的东西:
“许诺,怎么感觉你最近吃得越来越少啊?”
许诺也跟着看向自己碗里,明知故问道:“有吗,比平时少了一点而已,最近天气太热了,没什么食欲,所以就打少点免得浪费。”
“确实,这几天热得要死,发明空调的人简直是我的再世老爸。”
许诺笑道:“威利斯.开利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啥?威啥?”
“空调之父威利斯.开利,就是你的再世老爸。”
林颜表情大写的无所谓,“管他呢,马云还是全国人民的爸爸呢。”说到这,她忽然话题一转,“一想到明天还要考试我就烦,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放过我们。”
“同学们,这是最后一次周测了,大家就当是高考那样认真对待!”
班主任在讲台作最后的强调,大家一副疲惫不堪的皮相,考的试多了,已经不在乎到底是第几次。
许诺抱着跟平常刷练习册的心态考完,头重脚轻踏出考场回到教室,这次题目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不知道是不是出题老师故意放水,试图让大家找回一下碎一地的自信心。
“第三题肯定选a信不信?”
一进来她目睹同桌林颜自信心满满地嚷嚷着。
半撑在许诺在座位上的刘嘉述不屑置辩:“我算过了,答案是d。”
她走过去:“刘嘉述,让让。”
对方给她腾出空位,林颜见她回来,迫不及待地开口问:“许诺,你数学卷子第三题单选题选了什么?”
许诺在脑海努力回忆起自己填的答案 ,捉摸不定答道:“好像选了a。”
“呐,看吧,许诺选的也是a,肯定是选a,打赌吗?”
刘嘉述眉眼往上一挑,笑意藏不住:“赌什么?”
“要是答案是a,你就请我俩吃雪糕,要五羊牌的,要不是的话,我请你吃两个。”
见她如此不到黄河心不死,刘嘉述二话不说应下赌约。
被无辜牵连进去的许诺等他讲完补充说:“你跟她赌吧,我就不了。”
答案当天晚上第一节晚修发下来,许诺盯着那白纸黑字的a哭笑不得,呆在一旁的林颜脸上挂满悔意:
“早知道不跟他赌了,两根五羊牌呢,没意思没意思,许诺,待会儿下课陪我去趟小卖部吧,去给刘狗买雪糕。”
“行。”
闷人的晚风带着阵阵温热的触感,横冲直撞拂过脸庞,傍晚许诺洗了头发没来得及绑起,被风扯起糊了一脸。
她不得不伸手将头发一把往后撩,声音淡淡却掩饰不住话里的担忧,“林颜,你说我要不要去医院?我生理期刚好跟高考那几天撞上了。 ”
“啊?那肯定得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许诺点点头认同她的话,心里也有了答案。
“你进去吧,我没什么要买的,我在这里等你。”她停在小卖部门口对林颜说道。
课间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仍阻挡不了小卖部人满为患的现状。
一组组喧闹的对话叠在同一个空间,令人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里面的热闹。
许诺往边上移几步,目光放平脑子里自动播放昨天考的倒数第二道地理简答题。
小卖部内部是L型的空间结构,去到置放雪糕的冰柜那儿要穿过所有货架拐进L的底端。
林颜挤进人群里艰难地移向冰柜处,视线捕捉到一个熟悉的人。
他从饮品冰柜里取出一罐橙汁,正要关上门,林颜连忙喊住:
“哎哎哎何珩风!帮我顺便从旁边拿两根雪糕,要五羊的,谢谢你! ”
她的大嗓门成功在小卖部嘈杂的环境里传达到何珩风耳朵内,何珩风看过去,照她说的拿完两只手拎着汽水和雪糕挤过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