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着锁入手掌的屏幕,似在等什么,但又有像遗憾才会显露的神色。
大约等久了,困意来袭,打了个轻微的哈欠。
随后。噔噔噔。久等的好友提示音。
下颚一成不变的冰冷线条,变得温和。夏承议指腹点了接受键。他知道她一定会加,无论是因为他遗落的大衣,或是送的鞋,又或是酒店被拆穿的拙劣话术。
……
祁姿此时已经躺下了,小助理施黎回了隔壁去睡了。
施黎无意间的搜索,无疑让她的心里多了几分负担。
看到的瞬间,她知道会很贵,但并不知晓这个昂贵的程度,超过了想象。
以上是打招呼的内容
Sommer:[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祁姿停在对话框,顿了会儿。
打出她认为委婉的话。
祁姿:[谢谢你的好意,这份礼物太过昂贵,很抱歉我无法接受。同时也感谢您送我的那一段路,您的大衣忘记还你了。我想您可以提供一个地点,顺便一同还给您,可以吗?]
对方正在输入中。又结束,又显示正在输入。
过了两三分钟。
Sommer:[嗯。顶层。]
附加标记的地点。Mitte区公寓。
祁姿:……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难不成让他过来拿,再者定个餐厅?怎么都不合适。但送到他家这件事,尴尬又不想自作多情。祁姿拧着眉,细想了会儿。施黎去送肯定也不好,索性带着她一块儿去吧。正好明早没什么杂事。
祁姿:[明早可以吗,大概八点半的样子。]
他回复了。Sommer:[好。]
对话结束。
免打扰的框发了十几条消息。
程鹤屿。
一个小时前发的。这个点平常他都睡了。
前面的消息都是些嘘寒问暖的甜言伪语。
后面问她为什么不回消息。以及最后主动提及热搜的事。
程鹤屿:[热搜已经撤下来了。是个意外。]
程鹤屿:[她主动的,已经没关系了。我当时真喝醉了,一时上了头。]
程鹤屿:[我想你应该听我解释,或者说多给我一些信任感,而不是一有问题就选择冷处理。]
……
冠冕堂皇的漂亮话。说着就将问题抛向了她,似乎她反倒成了错误的一方。
祁姿戚了声,觉得可笑,心里又不自觉泛着类似葡萄酒发酵的涩感。涩感许是单宁的作用。
不再想。
给严红报备完今天,施黎应该都跟严红说了。
最后给程鹤屿回了两字:分手。
合了手机,她就熄了床边灯。阖眼睡了。
-
祁姿一早醒了,甚至没等闹铃响。突然就意识清醒了。
这对嗜睡的她来说是个稀奇事。祁姿把它归结为:对陌生环境的不适性。
对着天花板放空,赖了会儿才起来。
拉开窗帘的瞬间,柏林被雪染得清白。隔着窗俯瞰,景色仿佛就在脚下,扑面而来的惊艳。但室外温度就不讨喜了。
简单洗漱后,祁姿抽空敷了张补水面膜。明显感到柏林的冬天十分寒冷干燥。
施黎是被祁姿的电话唤醒的。
得知要去Mitte区顶层公寓时,还没真的苏醒的她恍惚了下。
随后一激灵,但又平复。那儿地段的房子比金子还贵,别提顶层了。但也不意外。
毕竟一件大衣都能抵一套普通房了。
施黎内心:果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等祁姿收拾好后,施黎也差不多了。
租的奔驰R350。司机是个华裔,叫江天。
从这到Mitte区大约二十分钟车程。
顶层公寓有专门的电梯。
祁姿和施黎下了车后,率先看见了正门边的中年男人。
中国面容,脸上有衰老的皱纹,整洁的西装,佩戴好的领结。看向她们时,挂了慈祥的善意。
“是祁姿小姐吧?”他走来开口第一句。
祁姿隔着挡风的厚口罩,应声,“我是。您是?”
中年男人别有深意看了她一眼,又打量了下她身旁的施黎。“您的助理吗?”
他看人的眼神很精明,猜的也准。
祁姿点点头。
中年男人:“我叫伍俊,是夏先生的私人管家。很高兴见到你们。”
“是先生的东西吧,给我吧。顺便我带你们上去。”
祁姿听完后有想法把鞋和大衣交给伍俊,然后就带施黎离开。但这样又不礼貌,还是上去道一声谢。
“谢谢。我也很高兴见到您。”祁姿应。
伍俊回了笑。
施黎见怪不怪了。这么有钱,有管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麻烦了。”施黎随祁姿回了声。
通往顶层的专属电梯,都像镀了层金。
不停留别的楼层,直达顶层。
“叮。”电梯门开了。
祁姿的来电铃声却不应景地响了。
《The One》Matt Cab的歌。她最爱前奏的调。
伍俊:“祁小姐,要不先接个电话呢?”
伍俊看出了祁姿的犹豫,礼貌解围道。
施黎站在祁姿身旁,悄声,“是谁?”
祁姿踌躇,已经关闭的来电。
再次打来,似乎要永无止境。微信的免打扰那,果不其然弹了很多消息、语音和视频。
“抱歉,我接一下。”祁姿颔首道,随即背了身去了一边走廊边。
施黎大概猜到是谁了,不禁皱了眉,神情不太好。她不好说什么,但真怕祁姿又被那人几句话骗了回去。虽然祁姿不是会回头的人,但施黎还是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