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甚少向我讨要东西,不过是个调教不好、不听话的奴隶,何来忍痛,何来割爱?既然三妹想要,那便赏你了吧,赐恩。”
这浓郁扑鼻的火药味,这狠毒的女人。
逢意一脸惊讶:“系统,快帮我检测一下有没有怨念到账!”
“宿主您在想什么呢?怨念是这么轻易就能得到的吗?”身为系统,有这样的宿主祂也很无奈。
宁欢宜悠闲地擦了擦手上并不存在的污渍,将帕子随手一扔,自有宫女上前替她捡起那些东西。
“本公主今日也乏了,聚会就到这里,三位妹妹若有喜欢的,便随意挑几个吧。小狗,我们走。”说罢,宁欢宜优雅转身,从头到尾都没有分一个眼神给逢意,毕竟在尊贵的大公主眼里,亡国奴都是不值一提的。
每当宁欢宜喊文瑜“小狗”的时候,意味着他要像小狗一样爬回大公主的寝殿。文瑜一步三回头,很是放心不下逢意,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处境。冬日严寒,有些地面上还有凝结成的冰,又冻人又打滑。
宁欢宜这讨人厌的恶趣味,喜欢小狗却又不愿养一只真的。算了,像她这样的疯子还是不要祸害小狗这种可爱的生灵了。
文瑜也真是的,这么听话。
哎!
逢意恨铁不成钢啊。
“宿主,坏人有坏的特色,寻常人也有他自己的个性。像宿主这样既坏得有特点,又活得有个性的人还真是少见。”
系统这应该不算是在夸奖人吧。
“系统,像你这样的,你不说话我也不会拿你当哑巴。”言外之意,逢意是想让系统闭嘴呀。
“起来吧。”
一只纤细柔软的小手伸到了逢意的面前,他的视线全被那冰肌玉骨抢夺过去。
宁赐恩的嗓音真的就像春日里的微风,微风拂过脸颊,温软细腻,若有似无。
宁欢宜是他目前惹不起的大人物,可这看上去就很柔弱的宁赐恩……倒是可以成为随意发泄的对象。
毕竟他的胸中也有一团怒火正无处释放呢!
宁赐恩弯下腰来与逢意对视,她满目真诚地凝视着他:“是不是跪了很久,腿已经麻木了?我替大姐向你道歉。”
系统知道逢意的心中所想:“宿主,她这样的真心,您忍心那么对她?”
逢意下意识反驳,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明明是别人的躯体、别人的人生,他却已经当了真:
“只有这么一句道歉又有什么用?在永乐国攻下西岐的时候,多少无辜百姓因战乱而死,永乐国君又残害了多少无辜生灵。西岐与永乐、梁逢意与宁欢宜甚至是宁赐恩,生来就如水火,只有你死我活!我梁逢意是那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的人吗?”
显然不是。
因着文瑜的怨念,逢意就算是在冰天雪地中跪上个三天三夜都不成问题,又怎会双腿麻木到站不起来。
可他还是将手搭在宁赐恩的小手上,果然如看上去那般柔软无骨。他借着宁赐恩的力道,腰部也暗暗发力,在站起身的那一瞬间,顺势把宁赐恩扑倒!
逢意趴在宁赐恩的身上,一口咬上她的手指。逢意的衣服和脸上都是脏兮兮的,这下,他真的像极了他们口中的“疯狗”。
可逢意却很心满意足,果然,宁赐恩的手指咬起来也是软绵绵的。
虽然宁赐恩没有惊呼出声,可这里的动静却吓坏了她的贴身侍女:“公主殿下!您有没有受伤!”
贴身侍女冲上前去,想要把逢意推开。
她铆足了力气,逢意却纹丝不动,因为现在的逢意可不会任人欺凌,他是有法力的逢意。
“你这该死的亡国奴,竟然敢咬伤我们的公主殿下!”贴身侍女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
宁赐恩躺在逢意的身下,地面的冰凉穿透外衣,渗进她的骨头里。宁赐恩忍着手指的疼痛,愣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你先退下。”
贴身侍女犹犹豫豫,却也没再伸手扒拉逢意。
逢意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姑娘,宁赐恩也一脸淡然地回望着他,她的眼眸澄明,宛若一片不起波澜的湖泊。
湖泊隐蔽在深山树林里,自汇聚形成的开始便一直默默无闻、与世无争。
忽然间,逢意就没有继续欺辱的兴致,胸中的怒火莫名其妙般平息了。
“宿主您可要想清楚了,若是现在放弃,下次再这么威风也不知该到什么时候了。”系统适时提醒。
毕竟,他这具凡人的躯体,目前并不能存储魔气。
也不知系统究竟站在这世界的哪一面,因为祂总是乐此不疲地干着挑拨离间的事情。
逢意利落地爬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哪里像是个虚弱的人。
贴身侍女慌忙扶起她家的公主殿下,满脸担忧地检查起宁赐恩的伤:“殿下,您伤着没有?这该死的亡国奴居然恩将仇报,明明是您救了他!”
若不是公主殿下拦着,贴身侍女恨不得朝逢意啐满满一大口的口水。
可是,被逢意咬了这么久的手指,居然只在指节处留下一圈牙印,并没有见血。
逢意何时这么善良了?居然也会有不忍心伤害的人。
“三姐,你这亡国奴不好管教啊。”不远处,宁采荷牵着她挑选好的亡国奴缓缓走来,“都说‘小狗’就要有‘狗’的样子,你待他好,他却未必会念着你的好,说不准还要以怨报德呢。”
宁采荷掩唇而笑,双眸笑意盈盈地看向站在一旁的逢意:“你说是吧,‘小狗’?”
面对宁采荷,逢意就没有那些不忍心了。魔气在他的手掌中汇聚,紧闭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狭长的丹凤眼里布满了红血丝,铺天盖地的威势直奔宁采荷而去,就快要压得她透不上气来。
明明眼前之人还很瘦小,不知为何,居然比发疯状态下的宁欢宜还要咄咄逼人!
肉眼凡胎当然不知道是魔气在作祟。
“救……”宁采荷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白眼翻上了天,似乎在与什么东西挣扎抵抗,“救……救救我。”
可周遭的人看她就跟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