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是要用到相关元素进某部电影里去吗?”颜千绘双眸透亮,期待能听到些新电影的讯息。
“千绘,”戴着耳机,名字被清晰地叫出,刻意放低的声音带着几丝性感的沙哑,颜千绘不由耳边闪过一阵酥麻,他语气夹杂着无奈的笑意,“我也不是那么工作狂。”
颜千绘噘嘴,“好吧,你给我的这个印象太深刻了。”
她可是撞见过他为了电影熬通宵开会,为了一个取景地会自己去勘察现场,各地奔波去参加活动和电影节,在家也上楼去剪辑室处理拍摄素材。
这还不算工作狂的话,那怎么才算呢?
“那我争取给你一些新印象。”他说。
颜千绘饶有趣味地问:“比如?”
“比如,”他故意拉长尾音,结果话到嘴边打了个转,“你迟早会知道的。”
“还卖关子,”既然聊到花,颜千绘把一直以来的疑惑问出口,“你为什么总送我花?”
送花这件事倒是没什么稀奇,但程式言不是个因为想不出送什么东西才选择送花的人,他时不时给她送花,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一支就够了。”他轻轻说。
“诶?”颜千绘愣了一下,“是因为我每次都会抽出一支花给你?”
他顿首,随即认真和她「计较」某次的疏忽,“但你上次没给。”
低笑声紧接其后从喉腔里溢出,颜千绘唇角上翘,“喔,我下次会记得的。”
原因并非只有她说的那样,她已然忘记“一支就够了”这句话是出于她口。
可程式言却记得清清楚楚,她把《舒灯》当作游历花丛而采撷到的一支花,心满意足地归去,纤手留香,继续拾起琴弦,做个悠然曲中人。
她尽可以只要一支,但他心甘情愿满束又满束地将鲜花送到她手中,他有了更多贪心的愿望,初雪那晚为她拍下的视频,他想用自己的镜头记录更多。
雪花仁慈地听见他的心声,愿望成真的节点,竟然就在镜头结束的下一刻。
那晚捧着花的程式言想,他将为她种下整个院子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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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式言赶在三十一号那天回来,两人元旦当天都要陪家人过节,于是选择提前一天过节。
说是过节,不过是借着节日的氛围去约会而已。
明明只是一些日常的娱乐休闲,因为身边紧握的手,却被赋予了浪漫的意味。
在黑漆漆的影院最后一排嚼着爆米花看电影,吃了顿热腾腾的火锅,去商场玩抓娃娃机,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最后花钱出奇迹,大号购物袋里满满当当的娃娃被程式言一路拎着。
遇上一群小孩,刚说完要送给他们,袋子就被哄抢一空,追逐打闹着离开时,还不忘回头嘴甜说句“谢谢漂亮姐姐”。
颜千绘笑得开怀,对着远去的背影挥手告别。
“走回去,好不好?”她仰头询问程式言的意见。
商场离望景国际大约有四十分钟的路程,冬夜冷风作乱,程式言兜里揣着颜千绘的手,确认她的手是温暖的后,点头同意。
灯下人影颀长,粘连的重影莫名流淌暧昧,一场猛烈的暴风雪在颜千绘心间降临,狂风中呼啸着的彩色的雪,是鲜艳明亮的情绪多巴胺。
颜千绘垂眼盯着鞋尖,不介意自己弯唇笑出了声。
“在笑什么?”程式言也笑。
她眨眼,“开心就想笑,你不也笑了。”
“你传染我了,我也很开心。”
四目相对,蜜意粘稠,是颜千绘主动开的口,“我想,你现在需要一个拥抱。”
心照不宣的微笑再次流转在她们对视的目光中,曾经他在维也纳欲盖弥彰的说辞,此刻无处遁形。
「你需要一个拥抱」。
是她想要抱他,是他想要抱她。
是他们,想要拥抱彼此。
程式言揭开大衣,将她拢紧温暖宽阔的怀中,合上衣襟,将她抱得严严实实。
颜千绘就这样安心地窝在他怀中,感受他温热的气息,淡淡的檀木香气从衬衫领口散发,她轻轻嗅了一口。
下巴忽然抵住了一个金属质感的链条,她勾手撩到眼前,仔细观察。
是一条挂着戒指的项链。
那枚戒指,和他送给她的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颜千绘手心托着一截链条和那枚戒指,抬到他眼下。
平生第一次,她亲眼见人的耳朵腾得一下红得要滴血,程式言清俊的面庞开始神情崩裂,窘迫和羞涩如此直白。
他抿唇,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憋了好一会儿,才不自然地开口:“项链是买的,戒指是我亲手做的,原本只想做一只的,可莫名其妙最后就做了两只。”
“是对戒?”虽是疑问,她语气肯定。
程式言“嗯”了一声。
下一秒,颜千绘埋进他怀里,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声掩进衣物布料,闷闷的,他的胸腔和她笑声共同振动。
“会生气吗?”他问。
她不解,“生什么气?”
他有些难以启齿,“你不觉得,这样很变态吗?”说完,他又补充,“但是我保证,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我是不会戴的。”
“那你怎么处理?”
“放着,直到可以戴的那天。”
笑声止住,颜千绘正色,一脸郑重其事,“换个对象,就会大骂对方有毛病了,但如果是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她勾出藏在衣领里的项链,笑盈盈道:“好巧,戴了同款呢。”
这样的回答,让程式言的不安消散在风中,他释然地舒气,不再纠结曾经在感性操纵下做出来的行为是否适宜,因为以后他再也不用掩埋任何对她的爱意,可以光明正大地让她知晓。
街上圣诞的装饰还未撤下,远处巨大的圣诞树上挂满通红的小灯笼,颇有中西合并的奇特风味,颜千绘眯眼指着前方,“去那里看看吧!”
“好。”他说。
美景如斯,两侧霓虹绚丽,天边月色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