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出于礼貌,态度也不需要如此谦卑,这样反而容易被人当成软柿子拿捏。”
“我......”停顿了片刻,梁琼深呼吸,攥紧拳头,语气坚定了不少,“你说的对,我以后会改改这个习惯的。”
“没有音乐方面的能力,也能胜任你的工作室的职务吗?”她又绕回刚才的话题。
“我们需要宣传策划,你是广告学专业的,招聘条件应该和你挺匹配的,你可以试试看,我的经纪人会和我一起决定工作室的成员,具体要求和内容可以看我朋友圈转的那条招募,你有我的微信,对吧。”颜千绘回她。
“真的太谢谢你了,颜小姐,”眉眼间恢复些许活力,垂眼思考了几秒,她缓慢开口:“实不相瞒,我本来就能转正了,但是公司突然空降了一个实习生,把我的名额挤走了。”
实习两三天就拿走最后一个offer,梁琼知道这一定是个靠强硬关系塞进来走走形式的实习生,可自己一个没有背景的毕业生有什么能力对这样的不公进行反抗呢?
她发的询问得到了一个敷衍的回复,发到老板邮箱的投诉信石沉大海,刚刚打了带她的上级的电话,对方深深叹气,劝她赶紧去找别的工作。
她不是没想把一切诉诸到网络上,但是最后又能怎样呢?
有人看到吗?有人关心在意这再普通不过的遭遇吗?即使有人替她义愤填膺,除了能获得来自陌生人的安慰同情和毫无强制力的媒体审判外,她能真正得到一份公平吗?各个行业里这样的现象还会停止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正在经历离开乌托邦走入社会所面临的第一道打击。而且她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说好听点是低调不惹事,说难听点就是软弱怕事。
普通人的生活没什么大风大浪风风火火的事迹,但她没想到一颗绊脚石就能让她跌得狼狈不堪,没有伤口,不疼,拍拍身上的灰尘还能站起来继续往前迈步,但这件事彻底打碎了她内心还存留的美好幻想,让她初尝现实的残酷无情。
可上天好像没想彻完全击溃她这个刚迈步的年轻人,她陷进第一个坑里,头顶却伸过来一只手,不论如何,她都很感谢这时候颜千绘的出现。
“颜小姐,我会好好准备简历和面试的,希望能有机会成为你工作室的一员。”梁琼收起那沓论文,放进帆布包里,站起身对她说:“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颜千绘也起身,主动张开双臂,“来吧。”
拥抱,是善意的传递,千言万语化作带着温暖的身体接触,梁琼眼角溢出一滴清泪,“谢谢你,颜小姐。”
“不用谢。”颜千绘语气轻缓,拍她肩膀安慰她。
梁琼抹掉眼角的泪,闭眼感受这个拥抱所带来的神奇的力量。
至少,在这一刻,它完全治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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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周六早晨。
程式言在工作室的时候听林皓闲聊时提过,某家店的鲜虾吐司卷味道不错。
于是他一大早起床点了两份店里的特色早餐,耐心装盘摆在桌上,可以往八点半就到的颜千绘却意外地没来,桌上的早餐在等待中已经变凉,他将食物拿进微波炉重新加热。
临近九点,该来上课的颜千绘仍旧未到。
程式言发了个消息过去,许久没有得到回复,同样蹊跷的是,九点过三分,一向准时的梅老师也没来,他翻出通讯录里梅老师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梅老师疑惑道:“千绘请假了呀,她发烧了上不了课,你不知道吗?”
听到梅老师的话,程式言心不在焉地回了几句,而后结束挂断。
他想也没想就给颜千绘打了个电话,没接,再打了好几通依旧是无人接听。
不知为何,他隐隐有些不安,捞起钥匙,径直出门去17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