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提前报备,以防之后他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这个“异教徒”。
电话接通,她轻声细语,隔着电话都忍不住微微弯腰等着受训,“古老师,跟您说件事?”
“什么事啊?说吧。”电话那边响起年迈深沉的声音,语速迟缓。
颜千绘扯了点题外话,“我前段时间杀青了。”
“怎么,是要请我看电影了?”他笑着说。
“哪有那么快上映啊。”她嘟囔。
“那你找我做什么?”古老师应该是在边打电话边喂家里的金鱼,嘴里一直嘀咕“多吃点”。
“我最近录新唱片呢。”
“录什么呢?巴赫还是帕格尼尼?”古老师饶有兴趣地问道。
“嗯……”颜千绘顿了顿,支支吾吾回:“您不认识,国内一个作曲家,音乐制作人。”
“我不认识,”古老师声音变得严肃,冷淡质问,“古典乐圈子里有我不认识的吗?”
“不是古典——”
“那你还敢来和我说!你存心惹我生气是不是!”话被截断,古老师在电话那头语气暴躁。
颜千绘听见金鱼饲料一把洒到水面的声音,要是水没有浮力,估计鱼能给他砸晕,“古老师,您听我说,不是你……”
电话里几声“嘟嘟嘟”的挂断音响起,颜千绘叹了口气。
在古老师眼里,她这是“堕落”了,那没办法,她只是通知他老人家一声。
在新唱片筹备的过程中,颜千绘收到Tange的邀约,他们希望她能和程式言能去拍摄Tange十一月份的杂志封面。
陆心打电话问她,有没有空抽出一两天时间去拍摄,电影虽然才刚拍完,但配合做一些宣传还是有必要的。
目前的筹备时间还很充裕,颜千绘二话没说答应了。
拍摄那天,G市下了一场大雨,整个城市被倾泻的大雨酣畅淋漓地冲刷。
天凉入秋,雨水凉薄,颜千绘穿得不多,身体泛着凉意,陆心买了杯热美式给她暖手。
到达摄影棚时,工作人员礼貌地向她问好,她一一笑着回好。
下车时,大风不顾行人的死活,将冰凉的雨水刮到她身上,甚至把伞也给吹翻了,现在她衣服和头发上还夹带着室外沾上的潮湿。
一抬眼,不远处的化妆桌前,一个蓝色公主切发型的女孩子和程式言正交谈甚欢,两人看起来关系不错,女生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窃窃私语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颜千绘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坐到化妆台前,和隔壁的人打了个招呼,“程导,好久不见。”
两人已经大半个月没见面了,哪怕在同一小区居住、工作室在同一片园区,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他额前的碎发长了一些,垂在眉眼,半遮着瞳孔。
程式言撩起头发,侧目看她一眼,浑身湿漉漉的,皱起眉头,对蓝色头发的女孩子说:“干毛巾有吗?”
“有浴袍,我去拿。”蓝发女孩说完,一溜烟走了。
浴袍刚拿回来,程式言就起身接过,将干燥的布料摊开,盖在她头发上,擦了两下,突然动作一顿。
陆心和其他工作人员眨着好奇的双眼:O.O
蓝发女孩一脸激动:!!!
颜千绘:???
他瞥了眼身边的这些人,捞起她的手搭在浴袍上,失笑道:“自己擦。”
“……”
有手有脚的,本来就不用你来好吗!颜千绘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自己默默把头发擦干。
“那个,”蓝发女孩开腔,“咱们这,是有吹风机的。”
“……”程式言淡淡道:“为什么不早说?”
“干毛巾的替代物,浴袍。再说了,你也没说是要弄干头发啊!”蓝发女孩牙尖嘴利地回他。
程式言扯起唇角,“嗯,你说得对。”
颜千绘垂眼低笑,“对啊,她说的没错啊。”
蓝发女孩对上她的笑,眨了眨眼,“还记得我吗?颜千绘。”
“嗯?”颜千绘微微蹙眉,在脑中回忆她这号人。
“我们是一个高中的,我叫米欢。”蓝发女孩继续道:“我也在管弦乐队,你平时不需要来排练,不记得也正常啦!”
她只对管弦乐队有粗略的记忆,队里有什么人的确不清楚,大部分时间,老师都允许她自己去练习参加比赛的独奏。
她抱歉地微笑,“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米欢豪爽地摆手,“我现在在Tange实习呢,拍摄期间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啊。”
说完,她朝程式言调皮地吐舌头,“你就算了,别使唤我了。”
颜千绘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逡巡了片刻,随即弯唇。“谢谢。”
那件浴衣最终披在了她身上,三两下吹干头发后,她把吹风机给陆心,“心姐,你也吹一下吧。”
也没淋到多少雨,陆心接过,也很快吹完头发,之后就和米欢以及化妆师确认了一遍之前就沟通好的造型方案,确认无误,化妆师开始给两位封面人物做造型。
杂志根据《舒灯》电影定了“琴与灯”的主题,今天下雨临时改成棚拍,但室内布置得很用心。
柔软的黑色吊带裙包裹着颜千绘身体,曲线流畅曼妙,裙子在大腿处开衩,她坐在沙发上,双腿叠放,一只脚翘起,脚尖勾着摇摇欲坠的高跟鞋。
程式言穿黑色衬衫,布料是丝绸质地,领口一只红玫瑰胸针做点缀,金丝眼镜戴在他鼻梁上,颜千绘瞧出了一丝斯文败类的禁欲气质。
他坐在她旁边,胳膊揽住她肩膀,两人一起看向镜头。
“程导,可以看千绘,转头,鼻子贴在她脸侧。”摄影师边拍边指导动作,“诶,对了。”
两人离得很近,颜千绘虽然在看镜头,却无法忽视脸庞近在咫尺的呼吸。
“换个姿势,千绘跪在沙发上,从后面抱住程导。”
“很好,再抱紧点。”
“好嘞!把小提琴拿过来。”
小提琴随意置于桌上,颜千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