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我妈对染布感兴趣,就开始自己用天然植物染色,之后用自己染好的布做衣服,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收到她送过来的衣服。”
“要不要给你们也做两件?”杨湘文笑着问。
小孩不懂成年人的客套和委婉的推拒,听到这话,卉卉坦率又兴奋地应下,“好呀好呀!”
颜千绘憋着笑,刚想说不用麻烦了,程式言就抢先开口:“没事,我妈也经常给邻居做些衣物。”
杨湘文看了眼自家儿子,跟着附和,“对,别客气,衣服穿在你们身上,我也有成就感,你别嫌弃我做得差就好。”
“怎么会,那就谢谢,”颜千绘顿了顿,“谢谢阿姨了。”
杨湘文笑着摆手,目光转向程式言,“东西送到了,我就走了。”
“我送你。”程式言拿起车钥匙,转身对颜千绘说:“你带一下卉卉,在家等我回来,好不好?”
颜千绘点头。
杨湘文说有什么好送的,但程式言执意要送她,她拗不过,最后两人一起下了楼。
少了一半人,热闹也减半。
卉卉的消遣是继续看动画片。
颜千绘则是在回想。
原来程式言的妈妈是一中的老师,在程式言对自己的叙述里,他妈妈是个对他管教森严的家长,是《方西瓜小孩》里的方妈妈,但从今晚她所见所闻来看,他们母子之间曾经结起的薄冰也早已融化。
忽然想起在维也纳拍戏时,程式言说他在想他妈,她还打趣他说是方小西想妈妈了。
现在,她也有点想温尔雅了。
梅老师五点多回来,敲门看见是颜千绘,有些惊讶。
颜千绘解释了自己在这里的原因,两人寒暄了几句,梅老师就把卉卉接下楼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她一人,孩子回家了,她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扫了眼茶几,还有两个残留着咖啡液的杯子。
她端起两个杯子进了厨房,慢悠悠洗干净,出来后,她又觉得客厅乱了,忍不住收拾了一遍。
做完这些,她离开了程式言的家。
走到17栋楼下,视线掠过信箱,颜千绘眼睛一亮,对了,维也纳寄回来的明信片!
急匆匆上楼拿了钥匙,打开信箱,翻出了那张卡片。
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
翻到写字的那面,只有一行苍劲有力的字迹,写着:颜千绘,请问程式言也可以成为你的侧枝吗?
从这句话里,她读出了他的不确定,读出了他的恳请。她的世界大门紧闭,他便祈求她打开一扇侧窗。
曾经他是那么的坚定,穷追不舍邀她出演电影,信誓旦旦地告诉她,他能让她的侧枝萌芽。
那时候,他的眼神里闪烁着自信张扬的光芒。
这样的程式言,也会在感情里不自信吗?这张明信片昭示了答案。
走出房檐,有冰凉的水落在脸上,颜千绘抬头,浓郁的灰色云团铺在天边,空中飘起细细的雨丝。
下雨了。
她想起他们牵手在雨中肆意奔跑,一路从乐星跑回酒店,后来一起分食他们都不喜欢的姜汤,又起他拎着水果蛋糕给她过生日,他们一起看电影,电影,对了,在他家上课的时候,他们也看了部电影……
回忆是网状的,捞起一连串他们共同经历的事。
而触发回忆的机制,究竟是这些出现的实物,还是她的心呢?
雨滴的存在感越来越强,很快就将她额角的头发沾湿。
他出门的时候,好像没带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