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父母拦着,他的拐杖已经砸在曲鹤履身上好几回了。
“那你说,你要怎样才肯结!”
“我没打算结婚,”曲鹤履拖长了音调,姿势随意地靠在沙发上,“这件事不可能跟我有关系。”
“你,你!”老爷子脸都气红了,花白的胡须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一颤一颤的。
他冷哼道,“我可先跟你说,那小姑娘你认识,是你在我们面前先提的!”
曲鹤履皱眉,他可不记得曾在家里提过哪个世家小姐,照目前这个情况,如果他真提过,不用老爷子出手,他父母肯定已经给他安排了。
见他怀疑的神色,老爷子不跟他多卖关子,“是何氏的小孩。”
提起何氏,曲鹤履略微一顿,脑海中飞掠过一个名字:“何依?”
老爷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呵,怪不得。”曲鹤履笑容更甚,只不过,是嘲讽的笑。
“我当是谁,原来是她。”
“你这什么态度?”曲母被他笑得直皱眉,“何依我见过几次,能干漂亮又知书达礼,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我哪能不满啊,何总没不满意我就不错了。”曲鹤履语气轻慢,听不出话里有几分真。
忆起何依那冷漠的视线,他眼底变得黑沉。曲鹤履不无怀疑地问道:“何依知道要和她结婚的人是谁吗?”
曲母点头,“青蔓说她同意结婚。”
闻言,曲鹤履嗤笑了声。
曲老爷子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这笑,倒没说哪里不好。
身为曲家最德高望重的长者,他一语定音:“小姑娘都同意了,我就当你也答应了。”
“随意。”曲鹤履耸了耸肩,脸上仍带着轻浮的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车钥匙,“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曲母见他这散漫的模样还想拦住他说教,被曲老爷子制止了,她只得冲曲鹤履的背影喊道:“后天下午两家约了见面!记得来!”
曲鹤履转了转手上的钥匙圈,头也不回,只余一道背影对着众人,“再说吧,看我有没有时间。”
他没理会曲母在背后的呼喊,出了门在在一众黑白灰中找到红得耀眼的超跑,沿道一路狂飙。
急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迎面凉爽,跑轮快速摩擦过地面,发出吱吱声响。
曲鹤履无论如何如何也没料到,今晚会有这么个重磅消息。
隔了将近十年,当初让他那般难堪的人,现在主动来找他联姻。
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各种各样的念头糅杂着,堵在曲鹤履心里,叫他即使身在流风中,也始终不痛快。
曲家老宅架于半山腰,曲鹤履沿着弯曲的山道加速狂奔许久,才终于不见成片的绿荫,来到城区。
红色超跑最终停在了皇城,青怀地区内最大的酒吧。这里的装修风格低调奢华,从外到里不缀多余的灯光,以钻石光华夺人眼球。
“曲少爷,这边请。”
曲鹤履老常客了,服务生一见是他,毕恭毕敬引着人到了房间。
酒吧隔音好,曲鹤履踏上二楼,廊道中还一片安静,甫一推开门,音乐声猝然炸响。
单间里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林生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怀里都搂了人,饮酒调笑着。
单间中央的大屏幕前还站着个陌生女生,看起来不过二八年纪,染了一头红发,正唱着时下的热歌。
曲鹤履一进门,林生就招呼他,指着唱歌的女生道,“曲少爷!终于来了,居然让人等了这么久!”
单间里另外几位公子哥亦纷纷调笑:
“还是曲二少架子大啊,来喝酒都是最晚到的!”
“最喜欢迟到的,非曲二少莫属了!”
“怎么能说迟到?那叫压轴登场!”
曲鹤履没接话,只散漫地笑了两声。
红发女生见他来了,亦停下歌声,迎上前去自然地揽住了他的手臂,“等一会也没关系的。”
曲鹤履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你的声音很好听,去把刚刚的歌唱完吧。”
他话音凉薄,略一仔细听,不难听出语气的敷衍。
偏这人生得一副好面孔,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单是随意笑笑,眼中都仿佛含着万千宠溺,轻易地俘获人心。
女生信心大增,重新过去屏幕前唱着热歌。
曲鹤履过去林生身边坐下,开了瓶酒,“让她离开。”
林生乐呵呵地打趣他,“怎么,不是说声音好吗?”
“光有副好嗓子,唱的都不在调子上。”
曲鹤履这人要说宽容,足够宽容,要是心情好,纵使跑调跑得十万八千里,只要有一点出彩,他就能大方给出合适的资源。
可要说挑剔,他也足够挑剔,一个不乐意,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
林生同样是掌管家里影视行业公司的,往曲鹤履这里送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混的时间久了,自然能分辨得出这位少爷今天心情不佳。
他朝那红发的女生挥了挥手,示意让她先下台离开。
女生有些不甘心,看向曲鹤履时,发现那人根本没有留她的意思,只能愤懑地先走了。
林生吩咐服务生新上了几瓶好酒,服务生拔出木塞,醇厚红酒哗啦啦落入高脚杯中。
曲鹤履端过酒杯,不似平常地慢条斯理,游刃有余,今日喝得有些急。
他与林生扯着些有的没的,酒一杯杯进腹。
林生到底憋不住了,问道,“你家老爷子今天又说你什么了,你之前不还说,被骂得挺自在的吗?”
曲鹤履忆起自己之前那番傻瓜言论,都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事了。他不甚在意地笑着,“你怎么会觉得一定是老爷子的话让我这样的?”
“废话,除了这还有什么能影响你?”林生嘲笑,又似想到了什么,满脸怀疑地望向他,“难道你还为情所困?”
这四个字让曲鹤履很嫌弃,他讽刺地说道,“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