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晏宁正伏在电脑前画图。
她额头上贴了个“忍”字发夹，客户叫她改稿改了几遍，仍然不满意。
电脑桌面上多出来一堆文件夹，根据日期排序——《初稿》《再稿》《我忍忍这是最后一稿》《爷不伺候稿不动了》《算了给钱的才是大爷》，她点开最后一个，继续改。
杨真真看到她一脸烦躁的表情，于是默默帮她点了杯奶茶。
“你要喝几分糖？”杨真真点着手机上的选项问。
“啊？”晏宁一边打字一边回答她，“无糖好了，谢谢宝。”
“等会中午一起吃饭不？”杨真真问，“还是我帮你带饭？”
“帮我带一下吧，真的谢谢了。”晏宁一脸感激地看着杨真真。
“章蓓蓓撬你客户那事儿怎么样了？”杨真真问，“她现在没有再继续骚扰人家吧？”
晏宁想起这件事，点开Y的朋友圈看了一眼，依旧是八百年不发动态，两个人的聊天界面也停留在上次签单子的沟通话题。
这事儿实在是不好主动问他，晏宁思考了一下，就退出了聊天界面。
中午杨真真帮她带了份黄焖鸡，加金针菇的大份，晏宁准备迅速去休息室两下干完。
俩人刚到门口，就听见茶水间有人说话的声音，刚好提到了晏宁的名字，所以她格外敏感。
“晏宁那个两千万的客户，你们聊得怎么样了？”杨经理的声音很好辨认，带着点很明显的南方口音普通话。
“哎，那个人油盐不进，按理说正常人看我朋友圈的照片，应该都会多跟我聊几句的。”章蓓蓓说，“他么，我主动跟他聊天，他都不回的，今天早上发了个早安，结果他把我删了。”
“奇怪……”杨经理说，“这晏宁给他下了什么药了？两个人关系这么好？”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人客户嫌她烦直接给她删了，这也太丢人了吧。”杨真真没忍住笑出声，小声地跟晏宁说。
俩人说说笑笑走进休息室，在离章蓓蓓不远的地方坐下吃饭，晏宁很明显能感受到对方不爽的眼神时不时瞟她一下。
“哎我跟你说，最近那个综艺你看了没，就蛮火的，职场的那个。”杨真真故意很大声，指桑骂槐，“那里面有个女的特别讨厌，只会在背后议论别人，工作吧，也没什么大的能力，以为靠卖卖色相，勾引一下别人的客户和领导就万事大吉了，想抢人家单子签，但是没想到啊，人客户偏偏就不鸟她，真尴尬死我了哈哈哈哈。”
晏宁吃了两口米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你说的是什么综艺？我没看过，现在职场综艺都这么狗血的吗？”
还没等杨真真回答，章蓓蓓就“砰”地一声撂下筷子走人了，临走之前还回过头白了她们一眼。
杨真真冷哼了一声，轻轻拍了拍晏宁的背，“没什么没什么，我瞎编的，赶紧吃饭吧，别噎着。”
晏宁点点头，继续扒拉了两口饭，反射弧很长地意识到，“哦，你刚刚在讽刺章蓓蓓呢？”
杨真真看着她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暗暗感叹，果然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她一张自然无公害的漂亮脸蛋，却没给她智慧。
“晏宁，我觉得你的脑子如果挂到闲鱼上去卖肯定会很值钱。”杨真真说。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毕竟我智商高。”晏宁美滋滋地说，“无价。”
“因为你的脑子，全新的，没用过。”杨真真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哎，其实刚刚我在想，为什么我客户突然就把章蓓蓓给删了呢。”晏宁说，“我跟他，好像也……交流不多，他对我应该没有那么深的信任吧。”
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个江大海是个什么性格，现在开始有点好奇。
“不清楚，可能是觉得章蓓蓓太烦了吧。”杨真真试图分析了一下，“或者是老婆查岗把她给删了？”
晏宁夹了一块鸡肉往嘴里送，点点头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章蓓蓓的朋友圈十分光鲜亮丽，里面全是她精心修过排版的美照，江大海老婆看到了难免会吃醋，把她删了也属于正常。
想了想，晏宁编辑了个消息给江大海发了过去。
“江总，您好，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啊？沟通这么久了，我们连面都还没见过。”
晏宁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性格，一来是想多了解一下客户，还有就是感谢他对自己的信任。
“跟我妈沟通就行。”
对方是这么回她的。
也行，都一样，他给得太多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吃完饭回去，Mia姐就又给她点了杯奶茶，直接送到她面前，连带着整个办公室都沾了光，喝了个下午茶。
“我中午已经喝过一杯了，太罪恶了，给别人吧。”晏宁摆摆手，最近吃胖了不少，她得克制克制了。
“哎呀，一直都觉得你挺能干，没想到人脉还这么广，壹心教育的老板你都认识啊，不得了啊小宁。”Mia姐笑容灿烂，“啧啧，深藏不露啊。”
“什么？我不认识啊。”晏宁有些疑惑，“壹心教育老板谁啊？”
“我那客户跟我说的，昨天她女儿面试了一下，就有老师直接给她通过了，说是他们老板发了话的给她内定名额。”Mia姐说，“我又不知道老板是谁，你不是认识啊？”
晏宁想了想，这才明白，原来江曜竟然是壹心教育机构的老板。
那么大个机构啊，他可真有钱！
那他居然还这么抠？不仅蹭她饭，还动不动就以攒钱娶老婆的借口来记账。
怪不得啊，她说如果江曜真的是司机的话，那车里怎么可能会放他那么多私人物品，这么一想他确实不太像是职业司机。
壹心教育名气那么大，江曜的名字却很少有人知道，看来他也是真的蛮低调了。
晏宁跟陈秋雁约了个时间，打算详细地聊一聊关于房子的问题。
如果没问题的话，可以把装修材料报价意向给确定了，这对于她来说可是大事情。
现在设计师其实说白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