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力放完,他听见后座一阵动静,原来是那个倒霉鬼因为考号被撕找错了班级,所以才迟到了,差点不能进考场,还是她哭着哀求老师好一会,老师才把她给带进来的。
江曜扭头瞟了一眼,看这人哭得还挺凄惨,梨花带雨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想想一切罪魁祸首都是自己,所以有些愧疚,直接把纸巾扔给了她。
“有什么好哭的。”他不会哄女生,只是冷硬地扔下这句。
然后背过身,听到她用哭腔说了句,“谢谢。”
这哭脸包还挺脆弱,考完英语又捂着脸出门了,跟门口的同学吐槽些什么,还把答案写在了手心里,两个人搁那对答案。
江曜记忆力好,竖着耳朵在一旁偷听她的答案,跟自己的差别出入有点大,她错得有点多啊。
后面再考试的时候,他多看了一眼教室的座位表,发现这哭脸包叫晏宁。
嗯,名字听着感觉倒是挺聪明的,人嘛,不太灵光。
后面他看班级成绩表出来了,晏宁英语及格都勉强,名次也属于中下游。
不过她成绩虽然一般,却根本阻挡不了她对学习的热情。
那天他趴在桌子上做题,晏宁主动过来找他问问题,拿着一本数学习题册,笑得跟白痴一样问他,“那个,江同学,你能不能跟我讲讲这道题啊?”
她是这个班第一个找他主动搭话的女生,因为平时他都冷着一张脸,女孩子看到他这副样子都敬而远之,只有她跟见了阳光的向日葵似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江曜表面上无动于衷,手上却接过笔在纸上把解题步骤给她写了出来,问她,“懂了么?”
他写得已经不能够再详细了,可晏宁还是一脸迷惑的表情,用自来水笔戳了戳下巴,点点头说,“我再看看。”
可能是不好意思再去问他,晏宁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哦哦,懂了懂了。”
江曜懒懒地扫了她一眼,心想早知道不跟她讲了,这白痴看起来不像是听懂了啊,白白浪费了自己一个课间十分钟。
“谢谢江老师。”晏宁正儿八经地鞠了躬,拿着习题册缓缓退下。
自那起,班里找他讲题的女生多到在他课桌前排起了队。
为了不让人觉得他对晏宁很特别,江曜只好硬着头皮雨露均沾,这项工程浪费了自己不少时间,他都快后悔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当时给晏宁讲题磨练出了强大的耐心,所以他上课,每当遇到那种脑子笨不太灵光的女生,他都下意识地对比一下高中时期的晏宁,就会突然觉得面前的学生好像也没那么气人了。
他刚刚突然想笑,也是由于想到了这件事。
挺怪的,可能是由于他最近跟晏宁接触太频繁了,所以才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联想吧。
江曜抬手摸了摸鼻梁,轻轻摇了摇头。
处理完事情,他就直接开车回家了。
他们家是那种排屋,楼底下的车库可以通到上层,所以基本上江曜都会直接把车停到车库然后再去开门。
他家钥匙都是放在门口地毯下面的,但是这次他翻了半天居然没找到。
于是江曜便打电话给陈秋雁,“妈,钥匙哪去了?你下来帮我开下门。”
“哎呀,忘记跟你说了,我跟你爸带着萌萌一起去旅游了。钥匙也带走了,忘了家里还有个你了……”
江曜:……
他听见电话那头,江萌用稚嫩的声音毫无感情的说道:“我哥这么大岁数了又不会怎么样。”
“好了好了,你这几天就去找个地方住吧,实在不行住酒店也行。”
“住酒店也得要身份证啊,我身份证在家呢。”江曜说。
“哎对了,咱们家老房子不还能住吗?你可以去那儿啊,门锁密码你也都知道的……”
陈秋雁做事一向是不靠谱的,江曜从小就习惯了,提起老房子他就来气。
“你什么时候把房子租给别人了?怎么不说声?”
“哎呀,我忘了呀……”陈秋雁又说,“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快到地方了啊。”
江大海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婆,等会吃什么啊,听说这边特色菜是手抓羊排。”
他们在外面吃手抓羊排,却把江曜一个人扔在门外。
听着电话被挂断,江曜紧紧皱起了眉头。
一个小时后,他站在了青山桥老房子门外,踱步了两分钟,思考该如何跟晏宁开口会比较合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