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照照,你这样的,老大看得上你?”
“没有纠缠。他是我哥,我找他。”
“哥?”那人咧开嘴角,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和老大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怎么不知道他有妹妹?哪儿来的?天上掉下来的?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许岑岑皱一下眉。
旁人的言语太片面。
她必须再见一次白卿雪。
许岑岑不同他多说,只道:“带我找他。”
“你谁啊?为什么带你找?”
“老大说了,不认识你!”
“哎,我说,你是有臆想症啊,还是怎么的?”
“哦,我不知道了,你是想讹钱吧?你脑子有毛病?!我们哪有钱给你讹?”
许岑岑面对对方连珠炮似的话,简单、平静地道:“没有臆想。不讹钱。带我找白卿雪。”
那人不屑地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当她是空气似的,拖住麻袋走。
可他只来得及走了几步,忽然动弹不得。他浑身上下似被一道无形地风裹挟、禁锢,任他怎么迈,也走动不了半步。
他吓得大喊:“我怎么了?你把我怎么了?!”
许岑岑走到他面前,回忆早晨听到的词语,平静地回答:“精神力攻击。”
精神力攻击?!
平地一声惊雷!
那人眼珠子瞪大,像快掉出来了一样。
即便他的生活辐线再短,接触的人和事再少,他也知道精神力攻击!
诺三那个老流氓,仗着会一点儿精神力,污蔑他们、欺负他们!抢他们卖命挣回来的营养液!
他们打不过诺三,昨晚他抱诺三的腿、咬诺三那个混人,被诺三用精神力捆住、拖起胳膊砸到地上,嗑碎了两颗牙!
牙掉了豁风,现在还在疼!
他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胆战心惊得连话都说不清了:“你、你……”
“带我找白卿雪!”许岑岑道。
他一下噤声了:这个黑不溜秋的瘟神,太过凶神恶煞!
昨夜老大的训诫声犹在耳畔:营养液没了,还可以再赚!命没了,赚得回来吗?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保命在第一位!
于是他很听话地做了决定,应了下来:“好。”
随着他的松口,困他的风力一下卸开。
重得自由。
他再不敢小瞧她。
他缩了缩脖子,走到前面,给许岑岑引路。他生得瘦弱,这番犹如迎面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又不得不虚与委蛇的害怕模样,令他本短小的身形愈发矮了几分,反倒衬得许岑岑像个威猛的Alpha。
他走了很远,发现许岑岑一直安静地、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似不识路一样,任由他带着走。
于是他绕了一圈,先去了垃圾回收站,把麻袋的东西处理了。回收站的价格很低,他又没来得及分类,给出的价更低了,一整袋上称,足足七十多斤,才换了七个星币。
垃圾站给的不是存端脑账户的电子星币,而是七个老式钢镚儿。
他数了又数,小心地揣进裤兜里。
许岑岑一直等他,看他进入回收站后出来,身后没有旁人,问道:“人呢?”
“不在这儿。”
那人得了钱,心情舒畅起来,愿意多和许岑岑说几句话了:“每月单数,老大会来这儿,双数不来。”
“为什么?”
“双数有比赛啊!比拣破烂挣钱多了!”他兴奋不过三秒,神色又萎了下来,“也比拣破烂危险。袁涛的腿就折在赏金赛上了。”
“袁涛是谁?”
那人刚想骂她“问那么多?”,看了她一眼后,又硬生生憋在了喉咙那儿,答道:“我们那一帮子弟兄。”
许岑岑大概知道说的是谁了,应该是昨晚见到的跟在白卿雪身边的人。
于是许岑岑问:“你是谁?名字。”
“三儿。”
“哦。”许岑岑点点头,又问,“还有几个?名字。”
三儿被问得烦躁,又不得不低头,好好地回答:“越浩、乔蒂。”
“越浩、乔蒂怎么区分?”
“越浩是男Alpha,乔蒂是女Alpha。”
当今社会,男Alpha和女Alpha都是Alpha,不存在与Beta、Omega间犹如云泥之别的力量、体力、精神力强弱的差别,仅是一种外向的身体特征。之所以分男女,就像红橙黄绿样儿的头发、青蓝紫的眼睛一样,仅是一种不同的外貌特性,符合不同的人青菜萝卜各有所爱的审美取向。
“你们跟白卿雪多久了?”
三儿啐了一口唾沫,声音隐隐有点儿颤,像来气、又像是发怨:“多久?好多年了!他们几个都比我大,我是老大捡的,越浩和乔蒂一直跟着老大,袁涛是前几年来的,也是一个孤儿,父母都死了,城里的房子被亲戚占了,没处去,老大好心,收留他,跟我们混。”
“越浩和乔蒂呢?”
“都是孤儿。”
“白卿雪呢?”
“老大从来不说自己的事。”
三儿有答必回,说得头头是道。
倘若……三儿说的是真话。
加上白卿雪亲口所说的孤儿、谁也不认识她,那么……
白卿雪真是她哥吗?
许岑岑皱起眉。
可……她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不行,还得再见一次白卿雪!
许岑岑暗忖间,三儿已经带领她,走到了一处厂房。
厂房破破烂烂,像废弃的工厂,大门处坐了一个满脸横肉的Alpha,肥大的身躯,挡了大半个门。
“这边。”
三儿领许岑岑绕了绕,到了厂房围墙的另一边,弯下腰,趴到地上,用手薅了薅墙角的长到小腿肚的草丛,搬开掩在里面的石块:“跟我来。”
三儿把头钻进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