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弦和刘昭俨牵着马,顺着雪地里的脚印追踪,脚印深深浅浅,痕迹很是混乱,看不出是几个人,看方向是往深山去的。
他们费劲地在雪地中跋涉,雪又深又蓬松,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两匹马虽然都绑着防滑棉布,但马蹄子还是一个劲地打滑。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脚印转了一个小小的弯,然后消失了。
“奇怪……”刘昭俨顺着脚印的方向走过去。
岑知弦从物品栏里拿出一壶水,插着腰仰头喝水。
“啊啊啊!!!”
她听到噗通一声,然后是刘昭俨的一声惨叫和马儿的一阵嘶鸣。
看过去的时候,刘昭俨和马都不见了。
“昭俨?”岑知弦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在原本堆着积雪的地方,现在出现了一个大窟窿,这边地上全是薄冰,饶是她格外小心,还是差点脚底打滑。
她扶着马站稳身子,朝洞窟里面张望了一下,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喂,你没事吧?”她没有贸然进去,而是站在洞口,睁大眼睛往里边张望。
直到过了一会儿,里边亮起了一个光点。
“你还在那等着干嘛?”刘昭俨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摸着屁股,没好气地说。
“在等你点火把啊。”岑知弦说,她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从洞口过来有一个长长的、十几米的斜坡,斜坡虽然不算陡峭,但却铺着薄薄一层冰,就像一个天然的大滑梯,还好刚才有刘昭俨和他的马儿连滚带爬的一番折腾,斜坡上的冰碎了不少。
从斜坡下来之后是一个几百平米的不规则洞窟,洞窟四周黑色的岩石裸露着,地上散落着一些树枝、茅草和叶子,混杂着黏糊糊的泥水。
一进来,岑知弦就感觉到一股暖意,洞窟里比外面暖和不少,至少脸上不会被寒风吹得刺啦刺啦地疼了,但伴随着暖意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这是什么味道?”她皱起眉。
“说不上来……”刘昭俨小声说。
声音在洞窟里回荡,顺着岩壁一直传送到洞窟的深处,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就小声起来。
岑知弦从物品栏里取出一个火把点燃,两人在洞窟里举着火把,细细探察。
虽然火把能够照亮的范围很有限,但好在洞窟并不大,他们沿着石壁走,很快就发现了有人居住的痕迹。
在里边的一个角落,有一个半米多高的石台,这个石台长三米,宽两米,像是被人从石壁上凿出来的。
在石台上铺着茅草和破布,还有几块木头、茅草捆在一起,放在石台的一侧,看起来像是一个简陋的枕头。
“你觉得这里……会是池桑说的那个神乌教的老人住的地方吗?”刘昭俨在石台子上面一边翻翻找找,一边问。
“就算是,恐怕他也很久没过来了,”岑知弦说:“洞口都堆了那么厚的雪。”
“嗯……”刘昭俨说:“奇怪。”
“怎么了?”岑知弦问。
“你看这些布料。”刘昭俨说着,展示着他从床上挑拣出来的几块布料,一片是灰色的粗麻布,一小片是泛着金光的绸缎,还有一片是蓝色、带着碎花刺绣的细棉布。
“似乎是从不同的衣料上扯下来的。”岑知弦凑过去,细细观察一番后说:“这片衣料像是女子的衣料。”
在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之前,也不好推断这就是偷的或者是抢的,不过这确实是一个疑点,他们暗暗记下,取了几个布料样子带走。
除了这处之外,洞窟里似乎没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
两人准备离开,岑知弦打开世界地图,想在地图上标记一下洞窟的位置。
“等等!”她说:“这个洞窟还连着一条隧道!”
刘昭俨忙打开地图查看:“还真是。”
岑知弦不断地放大缩小、旋转三维地图,试图搞清楚这条隧道通向哪里,但这座山实在太大,而世界地图又只能展示他们已经经过的路径,以及一定范围内的周边情况,这条隧道又深又长,看不出来是通向哪里。
也只能亲自去探一探了,他们牵起马,对照着地图,找到隧道的入口。
隧道的入口在一处山壁的拐角处,被一个石头挡着,刘昭俨挪开石头,他们走进隧道。
岑知弦走在前面,刘昭俨牵着两匹马走在后面,他们就着火把忽闪的光谨慎前行。
隧道里面空气越来越潮湿,到处都是霉臭的气味,通道越走越窄,除了他们和马匹的脚步声,就只有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滴答滴答的水声。
幽闭的寂静让岑知弦莫名有些心慌,她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滑,刘昭俨在后面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她撑着石壁站稳,发现石壁上长满了青苔,滑不溜手的,凸出来的石块上遍布着细小的裂缝,她只轻轻一碰,就有小碎石滚下来。
“呼……”她抚抚胸口,用尽量开朗的声音说:“不管在什么地方,看到绿植总是让人心情愉快的。”
“嗯?”刘昭俨问。
“青苔不是也算是一种绿植吗?哈哈!”岑知弦边走边大声说。
“……你在害怕吗?”刘昭俨问。
“怎么可能?”岑知弦嗤笑道:“我害怕?害怕什么?数字幽灵吗?”
“噗,”刘昭俨笑了一声,他沉默了一会儿,两人安静地走了一小段路,他又突然开口道:“青苔如果算绿植的话,蘑菇算不算绿植呢?”
“蘑菇?为什么说到蘑菇?”岑知弦一愣。
“上次我们打开的那个游戏舱,”刘昭俨邪恶地说:“……你看到蘑菇也会心情愉快吗?”
岑知弦的眼前闪过那个相当骇人的画面,在这样幽暗潮湿的通道中,突然想到那样的画面,是相当有冲击力的,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但很快“这家伙是在吓自己”的这个认知,就令她的恐惧转化成了愤怒,而愤怒就意味着反击。
“那倒不会,”岑知弦幽幽地说:“说起来,当时闻到的味道,和现在的味道是不是有一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