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张勋雄!”那个男人说:“这家伙还活着!”
“什么!?”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走过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快步走开。
“救救我,”他说:“求求你们……”
但他也知道,自己多半是不会得到他们的救助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几个人走回他们停在城际公路边的车子,然后又从车上下来。
他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喂!”一个壮硕的男人想要拉住那个瘦高个男人:“真的要这么干吗!?”
“当然,他看到我们的脸了!”瘦高个男人说,他抓着一个开矿用的爆破弹,快步走过来。
“反正一会儿就风暴了,把他们丢在这里他们也活不了啊。”那个男人说。
“别傻了,我可不想蹲局子!”瘦高个男人说。
“等……等等……我保证不会说什么!”他痛苦地说:“我还有钱,我都可以给你们,求求你们不要……”
他的声音微弱,也不知道他们听到了没有。
“好了,你就别拦着他了,他也是为了我们好。”一个人满不在乎的说。
“看不下去咱就别看,啊!”一个手臂上印着纹身的男人,搂着那个为他们说情的男人往一边走开。
“等等,”瘦高个男人把那个往边上走的人拉了回来,把爆破弹塞到他的手里:“你来丢!”
“什么啊!我才不要!”那个男人说。
“你干嘛让他丢,这家伙胆子可小了!”纹身男说。
“我可不想回去了之后被人告发,”瘦高个男人说:“他下的手我才放心。”
“我不要!”那个男人拒绝。
“你不要也得要,”瘦高个男人说:“不然我就连你一块儿炸了。”
“你在胡说什么!”纹身男怒喝。
“快丢!信不信我说到做到!?”瘦高个男人凶狠地说。
“算了算了,你就快丢吧。”纹身男挥挥手,催促道。
“快点,时间不早了。”另一个远远站着的男人说。
他挣扎地抬起头。
“求求你们,不要……我……”他泪流满面,却无法感动对面的人。
“对不起,”那个男人颤抖着握住爆破弹,他闭上眼睛:“抱歉,你不要怪我!”
他将爆破弹胡乱丢过来,砸在车子边上几米远处,爆破弹炸开,车子被点燃了,滚滚的浓烟升起,火光将整个车子吞噬。
那几个人并没有多呆,而是径直回到他们的车上,启动小车,扬长而去。
“不要!不要!”他挣扎着小声哭喊。
爆炸让车子几乎翻了个面,他从车子里边挣扎出来,伸手去抓其他人,却被一连串的爆炸推开,他从地上爬起来,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在车子里边化成了一具具焦尸。
他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上方的恒星,等待着被风暴吞噬。
他期待着被风暴吞噬。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车呼啸而来。
两个男人从车上跑下来。
“喂!这边有人!还活着!”一个人冲向他跑来,另一个人去查看车子里的人。
“快走!风暴要来了!”那个男人扶起他。
几天以后,他得知,这两个人是在回镇子的路上,看到了爆炸的浓烟,这才赶了过来。
他憎恨自己,如果当时不是他叫住那个人,说不定老大他们还有救。
但他更憎恨那几个人。
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住进了最昂贵的医疗舱,让自己尽快恢复。当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但他下意识地知道自己一定会做些什么。
从医疗舱出来之后,他调查了最近的地下拍卖会,锁定了那个拿着他们的东西来拍卖的人,他没费什么功夫,就用两个能源球,换到了那四个人的名字。
张勋雄、满敏睿、汪天和、汪天瑞。
空荡荡的家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坐在客厅的地板上,面前铺着这四个人的资料。
他该怎么做呢?
报警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他甚至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似乎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人这么教过他,但长久地生活在社会阴暗的边缘,他已经既不知道该如何报警,也不想去和警察打交道。
他对警察的印象,已经只余下‘在游戏基地碰到的时候一定要尽快逃脱’这一个印象。
每天,他像个幽魂一样,在同伴的房间里面穿梭,回想着他们曾经的样子。
每晚,他都会惊醒,有时是梦到大家正其乐融融地坐在客厅里聊天,之前的遭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有时则是梦到那一场爆炸,和被火光吞噬扭曲的他们。
他开始越来越经常地在老大的房间里逗留,看着满墙的枪械发呆。
他跟踪了那四个人,看着他们用那些染血的金钱饮酒欢歌,肆意作乐。
这让他的下定决心比想象中的还要轻易。
正当他思考怎样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动手时,机会便自己送上门来。
张勋雄和满敏睿打算去游戏基地做寻宝人。
他跟在他们后面,带着夜视头盔,看着他们在诺大的游戏基地里,毫无章法地乱窜。等他们走到二楼一个隐蔽的角落时,他选好狙击位,枪口远远的指向其中一个人的头部。
他几乎可以说是平静的扣下了扳机。
枪声在耳边响起,他感受着枪托的后坐力砸在自己的肩膀上,疼痛和痛苦的情绪,缠绕着仇恨和一丝丝的伤感,都不能让他的心跳加速半分。
他又开了一枪,但另一个人已经惊慌失措地开始逃窜,这一枪他没能打中。
他靠近查看,发现死者是满敏睿。
他知道这里时常有警察巡逻,为了不引起警方的注意,他将满敏睿藏进了游戏舱里,然后去追张勋雄。
张勋雄在反跟踪方面很有一套,成功误导他追上了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