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自己这边拉了拉,板起脸道:“太凉了,你不能吃。”
“费介不在京都。”陈萍萍眼睛中难得流露出讨好。
李瑶兮固执己见地坚持了不到十秒钟,就在陈萍萍的视线中败下阵来,把碗推了过去,强调道:“说好就一口啊!”
陈萍萍还没有动作。李瑶兮被她逗得噗嗤而笑,亲自从碗里捞出一块,递到他的唇边。
陈萍萍就着她的手噙住桃块,狐狸眼笑得弯起。
李瑶兮“咕咚”咽下一口快要流出来的哈喇子,又差点变成星星眼。
勾引她,陈萍萍铁定在勾引她!
可是……他真的好乖,好想亲一口!
这么想着想着,具有实干精神的李瑶兮就鬼使神差地付诸了行动。
微凉的唇瓣堵在陈萍萍的唇上,李瑶兮前倾着身子,双臂环抱着陈萍萍的脖子。因为二人才饮用过冰碗,唇齿间都是泛着凉的,还带着桃子香甜的气息。
气氛霎时间暧昧起来。
陈萍萍又是怕李瑶兮摔着,又是怕被别人撞见,只得小心翼翼揽着李瑶兮,尽数承受了她烈火般的缱倦缠绵。
明明方食过凉沁沁的冰碗,李瑶兮的身子却滚烫地烧了起来。
微风拂过小亭,蕴影湖中荷花随着盈盈水波微微荡漾。
……
陈萍萍不自在地轻咳一下,对李瑶兮道:“你也不怕有人。”
李瑶兮推着陈萍萍挪到亭子边缘,倚着栏杆观赏湖中荷花,闲闲道:“怕什么?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时候过来,本姑娘敲断他的腿!”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荷花,一时贪看住了。不知是否因为,这是陈萍萍为她寻来的。
陈萍萍专注凝视李瑶兮在水中映出的倒影,蓦然感到自己缩在袍袖里的指尖被人握住,才惊觉低头———果然又是李瑶兮不安分的手。
虽然适应了动不动就被她扒拉这扒拉那,陈萍萍还是想在言语上胜过她两句。
其时李瑶兮的粉色衣衫因湖风翩翩而动,正如出水菡萏一般。陈萍萍有了主意,笑得狡黠,道:“这若是有人从远一看,还以为是株菡萏活起来了。”
李瑶兮含嗔带笑,问道:“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陈萍萍低首轻笑,李瑶兮见了,愈发恣意闹起来,双手慢慢爬上他的胸口,贴在他的心房处,感受着他微快的心跳。
“越发乱来。”陈萍萍的脸上泛起明显的潮红,低低道。
陈萍萍对李瑶兮,除了风月之情以外,更像看待小辈般看待她,故对她多有纵容宠溺,让李瑶兮一日比一日肆无忌惮、得寸进尺。
这边李瑶兮才安静下来,与陈萍萍静坐片刻,一个她瞧着面生的鉴察院官员就过来了。他神色严肃,附身在陈萍萍耳边低语了什么。
陈萍萍猛然坐直身子,眼神微黯,对李瑶兮道:“我先回院里,是北齐的事。”
陈萍萍这一去就去了整整一上午,直到未初三刻才满身疲惫地回落花别院。
李瑶兮得知他还没顾得上吃午饭,料想他定是饿了,忙净手下厨为他做了一荤一素两盘肴馔:火腿笋片、清炒芦蒿,又配了一小碟腌紫姜。
陈萍萍显然有什么心事,一片笋都能嚼上好半天才咽下去。
李瑶兮大致回想了一下时间线,然后推断出此时应该正是范闲从肖恩口中探听出神庙秘密的时间。
陈萍萍大概心里忧心范闲的安危,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范闲没事。”见陈萍萍眼神晦涩不明,李瑶兮开口宽慰道。
陈萍萍指尖轻颤一丝,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是啊……他会活下来的。”
“先吃饭吧,”李瑶兮不忍让他继续伤神,道。“别总想着别人了。”
陈萍萍依着她的话,先将范闲一事抛开了。
李瑶兮素知他胃口不太好,原想着这两个菜虽不多,可总会剩下些。没想到陈萍萍吃得虽缓,却是一筷子接着一筷子,最终竟将两小盘菜全都吃完了。
一向很懒很懒的李瑶兮先没有管桌上的盘子,而是道:“如你所说,范闲……绝不会轻易死的。”
陈萍萍想起了白念鸾,想起陈园的那个夜,若有所思道:“白念鸾找过我,她说……我被凌迟了。”
他无所谓地笑着,语气像是在谈论一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听他毫无遮掩地谈及此事,再想到庆历十年秋的那个雨天,李瑶兮垂了眼眉,道:“不会,我会救你。”
陈萍萍也低下头去,似有纠结。
“义无反顾地奔赴一个已知的悲剧结局,”李瑶兮突然笑了,“很有宿命感啊。”
“我知道若不向他问个清楚,你定不甘休。”她话锋一转,又道。“我会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的,你的安危,我一定要保证。”
陈萍萍听着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语,内心无来由温热了几许。
“那你……”陈萍萍心系她的安全,问道。
“放心啦,我可是神庙的仙子!”李瑶兮眸中星芒一闪,开玩笑道。“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本姑娘也能想办法再把它顶回去!”
神庙虽然是中立,可总比是敌对方要好。在不触犯规则的前提下,她就不信那老头会为了庆帝和自己这个高维度的来客对着干。
何况她还有朱黎这个最强后盾呢!金色钢笔在手,杀几个大宗师应该不是问题。如果一次不行,大不了把时间回溯几次。
然,李瑶兮还是希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母亲朱黎参与进来。
她不想什么事都依赖母亲去摆平。如果可以,她想真正靠自己的力量和庆帝对垒一局。
……
没过几日,李瑶兮就真的知道了一些关于神庙的事,还见到了一个没想到会再见的人。
“小姐小姐,许寒归回来了!”
某日下午,李瑶兮正坐在窗畔翻看着话本,无染就提着裙裾,碎步小跑进屋,喜道。
“啪嗒”,李瑶兮手里的话本子掉在了地板上。她浑然不觉,眼角眉梢皆是喜色,急冲冲地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