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的长相没有固定模式，全看设计者的审美了。”说到这里，廖沣东看了扶春好几眼，便好像她就是设计出“宿星”的人似的。
扶春觉得难怪即便“宿星”的脸上有些脏却还能被老婆婆当做人偶偷回来，确实好看。
“我记得你说过他‘坏了’是吧。”
扶春对宿星有着太多好奇，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身上戳戳点点，试图启动他。
“咳咳。”廖沣东见状赶紧将宿星换了一边扛，躲开了扶春的“咸猪手”，“是的，我一会帮你启动，但他只能维持在一个低耗能的状态，恢复原状仍要去找‘医生’。”
“所以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他到底的是什么样的‘存在’吗？生物机械人？机器人？还是真的人类？”
“呃。”廖沣东犯了难，他无法确认扶春的脑袋里还剩多少相关知识，所以无法确认从何处开始给她讲起。
“我很难跟你解释清，他不是人类，但几乎与人类无异，与人造人差不多吧。”
“但是！”廖沣东低声叮嘱，“记住我最开始和你说的，在第九区暴露你第三区的身份绝对不是个好选择，所以‘宿星’只能是仿生机械人你明白吗？”
廖沣东摩挲了一下手侧的意识域终端，被宿星压着的左半边身体已经有点麻了。
“总之，他的身体构造和运行模式都和第九区的仿生机械人一模一样，现在他陷入‘昏迷’，必须就近找到人‘修理’才行。”
“我和第九区的两个医生有些交情，你得带着宿星去找他们。一个叫瑞德，另一个叫佟实，我不知道他们两个谁有办法弄醒宿星，你可以都去拜访看看。”
好吧。扶春点头，如今与自己的过去有着深刻联系的只有这个闭着眼疑似“人造人”的宿星，唯独把他唤醒，自己才能知道更多的事情。
廖沣东扛着宿星，扶春便走在他身边。鲍特已经收到扶春这位新院长的命令回去解封A区了，所以并不在两人身边。
“你能给我讲一些其他关于‘猫与盒子’的信息吗？”按道理来说，如果扶春想要这些信息，或许可以偷偷动用她的神经能，但可惜的是在应付完纠察队后，她真的一滴也不剩了，只能等过两天再试。
“在第三区里，每个‘盒子’虽然由各个家庭自行生产，但要统一经过政府的登记。我以前并未听你喊过他的名字，便自作主张用当时的批次喊了。第一批‘盒子’叫日讯，第二批是月第，第三批是宿星。”
名字倒是都挺好听，扶春点头表示了解。
扶春不能立即带着宿星启程去治疗。她现在是新埠精神病院的新院长——这所病院都是她的，她必须为此负责。如果她选择将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利益扔在原地，未免太过暴殄天物。
B区的人身份并不是“杀人犯”那么简单，但在叛乱结束后，他们出乎预料变得极为乖顺，那领头的钱虞城和钱锋礼做事极为妥帖认真，像是自觉将自己摆放在了扶春这位最高首领手底下的位置。
但扶春知道，这是一种假象。
从这叔侄两眼神中偶尔冒出来的、与低眉敛目的安静不同的精光中便可瞧出。他们不是心悦诚服地为扶春做事，而是迫于身份不能暴露不得不暂且俯首称臣。
扶春没法收服其他B区的人，她秘密而不可暴露的身份便是个天堑。相较于土生土长且交情极深的钱家父子，那十个人绝对不会改投扶春一个年轻小姑娘麾下。
而扶春有自己的打算。
事情还没有糟糕透顶。往好了想，扶春不花一点代价便拿到了一家病院的经营权，并且至少在未来的几个月中，这群人与她绑定在一艘船上，他们不可能随便背弃她。
逃出精神病院，面对他们的可是萨堪与新党的双重夹击。
场面算是暂时性稳定下来。扶春在受到最小波及的A区休息了一夜，隔天便跟着B区的人开始搜索C区失踪的那两名“面具”，不找到他们，始终是个隐患。
“鲍特。”扶春将擦过脸后的毛巾洗干净，挂在临时宿舍的铁杆上。她一大早便叫了鲍特过来，准备给他下达一些指令。
“诶老大，您有什么事？”自从昨晚从廖沣东那里听到扶春的英勇事迹后，鲍特面对扶春便不由得肃然起敬。
太强了，仅仅是信息搜集神经能就能够征服B区那群疯子，新来的院长在体术上一定很强很能打吧？又或者脑子特别好使？
不论是哪个，都让鲍特不自觉放低了姿态——即便他还不知道扶春的真实能力，因为这件事已经成了所有B区人和扶春共同的秘密。
扶春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她骨子里应该是个极度追求效率的人，所以今晨五点便早早醒来开始“闲逛”。在六点的集体清醒时间之前，她已经掌握了不少这个病院的情况。
“A区有护士8名，普通医生5人，高级医生3人，病患共计30人。”
平均2个医护人员照顾1名病患，还算正常，所以A区暂时无需特别安排。
鲍特倒是一愣，他偷偷瞥了一眼扶春手中的文件夹。廖沣东昨晚回了他D区的办公室，现在还没过来，所以这份文件不是他交给院长的。
哇，新院长牛啊，居然能从乱七八糟的资料储藏室里找出最要紧的一份。
“对的，是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鲍特心知扶春不可能无缘无故数人头，这样的点兵一定昭示着她要开始调动人手干活了。扶春对鲍特的机灵很满意，嘴角漾开一点笑容，顺时身后山谷初阳都成了那张面孔的陪衬。
虽然这样有些慵懒的危险面孔不符合第九区所喜爱的清纯样子，但鲍特不得不承认新院长的好姿容。
“D区应该已经不剩任何活口了，但你需要在留足人手保证A区原本秩序的同时，抽出至少8个工作人员去到D区协助廖沣东的清扫工作。”
D区平日里常规流动人数有小两百，虽然在病院内它仅有通向C区的通道，但事实上大多数来就诊的一般人和流浪者直接从侧边平台上搭乘飞行器离开。
昨天的动乱杀死了病院内部的员工和一部分客人，剩余能逃的早就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