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他唤来,她只觉心神一怔,脑中嗡嗡。
只听他继续道:“是你说过会陪着朕的,也是你说过愿意信朕的,到底是谁骗了谁?!就因为朕和你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你就要当这些日子以来的夫妻情谊都不算数吗?上一世你要废后朕允了你,你要不见朕也不再打扰你,如今是你先许诺的,凭什么又要反悔?!凭什么永远都是你说了算?!在你心里,我便是这般可有可无是吗?”
他双眼猩红,胸口起伏,每一句话都像一块石头、毫不留情地砸到她的心坎上……
可明明是他先骗了她的!
宣神谙心口狠狠一揪,几乎痛得她眼前发黑,连着深深喘了几口大气。
他被她一激,所有委屈和不安脱口而出,等他回过神来时,只见她背对着他紧紧按着胸口和小腹,忙要去安抚她,却听殿外忽然响起子晟的声音——
“陛下,寿春来报,彭坤挟持了小乾安王,可能已经造反了。”
文帝身形一怔,未料到事情发展如此之快,刚想说些什么,便听身后人声线虚弱地道:“妾身体不适……不送陛下了……”
“可是心悸犯了?”
他想上前关心,她却又躲了躲,好在不再似先前般连退好几步,只于原地背过了身去。
或许是雨停了的缘故,那一声窸窣的抽泣便格外清晰,听得他一阵心疼。
“神谙……”知她今日需要冷静,文帝抬了抬手,最终还是落了下来,“你且安心,朕先去看看情况,未必已是造反。”见她仍旧未给反应,他只能无奈地转了身。
等那人离了殿,她几乎顷刻被抽光了所有力气,扶着一旁的屏风,慢慢瘫坐下去,腹间刺痛明显,她伸手抵着小腹想安抚、却又无力,只紧紧咬住了下唇。
翟媪听了文帝临走时的交代,赶紧进殿来看,不想入目便是她斜着身子倚着屏风上瘫倒在地,再一眼便见她双眉紧蹙着阖紧了眸子,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抵着小腹的难受模样,吓得赶紧叫人去宣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