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
她磕磕碰碰用筷子吃完了,费了很大劲。
火腿肠好吃,但火腿肠里说不定要老鼠肉。
太干了,喉咙干的要死,抬头扫一圈,除了酒没有其他。
苏喃喝两口酒又不行的趴在桌上睡觉。
江樟嘴扁着,像个皱巴巴的小孩一样,把啤酒打开,仰头喝一口。
段资张大飞季鹏盛正正发疯,没注意到她。
陈瑜拉拉她胳膊。
她胳膊一甩,酒水往脸上一撒。
她低头呛了一声,用餐巾纸把脸擦了。
陈瑜喊:“江樟。”
江樟在喝酒。
喝到后来,江樟彻底醉了。
除了陈瑜,所有人趴下睡觉。
陈瑜有他们每个人的家长电话,除了苏喃江樟的。
晃醒苏喃,陈瑜给她打车,看她进车,要她回家报平安。
然后又回到露天的桌上。
心里空无一物的,垂头在江樟旁边坐着。
……
……他在等着,等他几个兄弟的家人过来接他们走。
对江樟他不知道怎么办。
他心里粗略的想了想。
到凌晨三点半时,老板要打烊,收走桌上所有东西。
陈瑜把段资母亲给的毯子从她身上拿下来,拍拍她后背,带她回家。
“江樟,回家了。”
江樟。
江樟。
江樟。
江樟醒来了,梦里有个人喊了她无数次江樟。
没喊樟樟,没喊樟哥。
声音温和无力,没什么劲,她头疼的头骨快要裂开。
睁开喝酒喝烧红了的看不大清人的眼睛,江樟一个难过。
认出了他是谁。
“陈瑜?”她扁着嘴问?
陈瑜点头。
外面静悄悄的灯光,不那么黑的黑头发,面无表情的轮廓,白色短袖。
静悄悄的假的一样的,晚上。
江樟别过脸,低下头。
“回家了。”陈瑜低语。
“……我缓缓。”江樟胳膊甩开。
陈瑜:“……”
没说话。
陈瑜低头发呆,等她缓好了。
但她彻底喝醉了,其实是缓不好的。
她开始扣着桌上的东西,死活就是黏在了椅子上不肯走。
陈瑜拉她胳膊她无动于衷。
仿佛坏了的木偶死活在钉死的椅子上,抛弃了才行。
老板收拾东西,没想到还有一罐啤酒没喝,他拿水冲好了,又递回到桌上。
陈瑜正在轻轻拉着江樟衣角,累得不行,不像催她回家的催她回家,比江樟还麻木无能。
她眼前一亮地看到桌上的绿色罐子,一下兴奋了,陈瑜反应过来要抬手拿走时,一只手比他快的迅速拿走。
陈瑜坐她旁边,哑声哄她:“这个不能喝了,你醉了。”
江樟:“我好累。”
“……”
陈瑜声音轻描淡写,喃喃呓语:“我也累。来这之前照顾了我太太两个晚上,熬大夜。他们问她怎么不死。”
江樟没听清。
“谁没死?”
“谁都好好的。”
陈瑜打起点精神,在她旁边又近了点,企图扣小少女手上的易拉罐。
江樟滋啦一下把易拉罐拉环打开了。
易拉罐里咕噜噜的啤酒喷了她白色短袖的衣摆上一衣摆,陈瑜低骂了一声,急忙夺过。
江樟手里拿着彻底掰下来的拉环。
又哭了。
她想唱无情人度过坎坷。
最后情感满溢后,全是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喜欢过你。
她牵住陈瑜的手。
陈瑜:“……”
她弯腰低头。
用花了的眼,专注给陈瑜手指上戴上戒指。
一滴眼泪砸到他温热宽大的手上。
江樟马上抹去。
没痕迹。
易拉罐指环套不上,江樟套半天,占他不知哪一根手指的指节。
陈瑜起伏的心跳平静安定下来的垂眼,开始耐心的任她瞎套。
很长时间,她只堪堪套上食指一个指节,少年的手被她勒红。
少女手还是汗手,湿答答的从他手心下放开。
陈瑜扯扯苍白的唇……想问这是结婚戒指吗?
江樟泪雨婆娑,抽回身祝他:“祝陈同学未来前程似锦。”
陈瑜心脏大恸。
恸的他捂了胸口。
……他这天又惯性若无其事恢复。
“我俩,回家。”陈瑜握紧了手里,嗓音嘶哑。
陈瑜在静谧谧的即将亮起的夜空下,把她胳膊带着背起她,往青花街上走。
三千两百米。
这一生没就这么过去。
没有一条路永无止尽。
他后来走在市井气息扑面而来的青花街上,想到那句几百年前的爱。
因为时间太长,酝酿得深,还记得,才有恸意。
……
他今晚才真正知道江樟原来真喜欢他。
她祝陈同学前程似锦。
—
第二天江樟从床上醒来——
天光大亮。
十一点半。
她摸了下全身上上下下,去了趟卫生间,然后在卫生间站了半天,大脑空白好几分钟,她洗手,再站直,沉默着还是没想起昨天吃烧烤后发生的所有事,她喝酒原来断片。
她忘了怎么跟陈瑜在同一片天空下的。
眼角红着,江樟对着镜子再次放水,使劲揉了脸,湿答答出卫生间,她妈站在门口,险些吓她一跳。
古冉:“你知道你昨晚怎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