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乐。
江樟说毕业照。
说合照。
陈瑜把百日宣誓那天他俩拍的照片,发给她。
江樟手机响了,看看照片,许久后说:“幸好没遗憾,我俩以后有无数照片。”
陈瑜说是,抬起她下巴,吻了一口,说:“h市里你最重要。”
“其他人呢?”
她乐。陈瑜也不愧疚,亦或者逗她:“真你最最重要。”
江樟说我有个礼物要送你。
但来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和你成,幻想太多怕变泡沫。
之后下次见面,再亲手把它送给你。
陈瑜说好。
开始期待。
两个人下次见面是放寒假。
陈瑜打算一放假就去江樟那接她回家,但江樟骗了陈瑜,江樟的理工比他放假早。
坐了飞机去看他。
先回去陪他看他在A市的老人,再辗转回h市。
回到A市后,看完住医院的奶奶,陈瑜带她看了他家的两个裹脚布死不掉的厂,看了家里人。
陈瑜问江樟怕吗?
江樟说我怕什么。
晚上下大雪,江樟说这是瑞雪兆丰年。
江樟在陈瑜房间里待着,陈瑜和他二姨给她在隔壁整理床铺。
陈瑜回来后,外面雪在玻璃窗上映着,简陋水泥房的屋内灯光带点寒凉。
她背对着他,穿着粉色的羽绒服款宽宽松松的在他书桌前坐着,面前有一个花瓶。
花瓶里放着一朵假花。
江樟送的那朵。
陈瑜从h市回A市那天把它带了回来。
江樟当时做的时候黏胶,一直怕它叶子不固定。
细细看了下,“花枝”上陈瑜用绳子绑紧了下。
陈瑜还用纱布做了个罩子把它罩了起来。
因为造型太奇怪,江樟才忍不住上手看看。
感知到陈瑜进来,江樟扭头,模样有些惺忪,要抱。
陈瑜走过去,先握了握她手,把空调打开了,才抱住她,问她:“怎么了?”
江樟摇头:“觉得它像花吗?”
陈瑜点头。
“什么花?”
陈瑜有点害羞,一噎,轻声说:“玫瑰花。”
她笑。
陈瑜也笑,“我一直把它当玫瑰花来着。”
“可怜,人生第一次被女生送玫瑰花吧?”
陈瑜回:“是啊。”
江樟:“我给你看看我之前要送你的礼物。”
江樟的书包在他这,在他床上拿出书包里的礼物盒子。
让他自己打开。
陈瑜打开后,里面一个小王子和一束金色玫瑰花手办。
江樟没说话。
陈瑜也低着眼睛没说话。
江樟咳嗽一声。
陈瑜把江樟抱进怀里。
江樟无奈了,哭笑不得拍他后背:“能不能不一感动就哭?你比我还爱哭,怎么回事儿?”
江樟在陈瑜家待了一晚。
一大早起迟了,睡到九点半。江樟尴尬的出来跟他的一家人问好。
陈瑜看起来心情不大好,不是为她起迟的心情不大好。服侍她吃完豆浆油条小笼包后,给她剥橘子吃。煤炭在江樟身边叫唤,江樟偷偷给它塞给小笼包,再无辜的认真听陈瑜说话。
“……”
外面雪在纷纷扬扬的小片小片的落。
陈瑜唉一声,想装眼瞎都被她劣质演技弄无语的笑了。江樟也笑。
陈瑜笑着说:“我这里又出点事,我给你买票先回h市,我过两天去找你好不好?”
江樟沉默须臾,问:“因为我?”
“不是你。”A市很冷,嘴里冒着白茫茫的气,陈瑜带着这气去亲下她脸,挠挠她下巴,温温和和哄:“长这么好看,又他妈学霸,家里还有钱,他们都私下说我配不上你。谁敢因为你啊?”
“是有其他事。你现在就收拾收拾东西,我送你去车站行吗?”又凑上前,吻吻她的嘴角,举动是让她别问了。
少年要脸要的不行,他想自己处理,江樟明白。
堂屋外人来人往,陈瑜没吃早饭,嘴里还有股清爽的薄荷牙膏味。
江樟之后就乖乖理着衣服,说那我在h市等你过来,什么事我不问,但你晚上要跟我视频。
—能做到吗?
陈瑜点点头。
江樟不信他。
问了好几次。
他说一定视。
江樟把衣服装进行李里,他开学就学了驾照,两个月就拿到的,特别了不起的带江樟驾车去车站。
江樟开始还很害怕。
可他开的特别稳。
江樟就又觉得他太卷了。
说句不好听的……钱流向不缺钱的人,苦专留给厄运连连的人,这世上很多难事都不是你自身造成的,不信咱就瘫倒摆烂。
下了车。
高铁站近在眼前。
江樟拎着行李箱,这是第二次被他“送走”
挺不爽。
江樟走一半了,回头又踮脚抬手抱抱他。
雪下在两个人的头上,江樟:“回去路上慢点。”
陈瑜点头。
亲眼看着她进高铁站。
—
陈瑜的老子陈荣在牢狱里表现良好,假释,回厂里待一个星期。
陈瑜收到通知后,额头和太阳穴神经突突跳。
他了解他老子,相处十几年,比跟那些和他老子待了两年多的牢友们还熟悉,可以说他们那两年多只接触到了他老子暴躁一面的凤毛麟角。
他怕这趟去了跟走私一样回不来。
又不得已开车接他回来。
他去的一路,胳膊在抖。
童年阴影变成头晕眼花的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