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分明是艳阳高照,可却没来由感到刺骨的寒意袭来。
院内开败得腊梅被风吹的“吱吱—”作响。
新下不久的雪压在枝头一副欲断不断的模样,将本就破败不堪的小院趁的更显萧瑟。
梵音半卧在床榻上,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自己和那树枝别无二样。
轰—
一声惊雷响彻云霄那原本还在顽强抵抗的树枝被一道闪电击中发出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
伴随着雷电交加一股冷风钻进她的衣领,刹那犹如被阴冷毒蛇咬了一般瞬间汗毛竖立打了个激灵。
原本晴空万里霎那间变得灰蒙蒙,天色也渐渐暗淡。
一只布满青筋粗,糙暗沉如老树皮一般的手越过她的头顶将窗户关上。
“小姐,如今本就没有煤炭保暖的衣物,若是受了凉可如何是好。”
说着拿出一个被洗掉色的大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她不用抬头便知道是奶娘。
“许久未透气了,想着呼吸些新鲜空气,说不定这并能有些好转”
“再怎么样也不能大冷天开着窗户,等哪日风和日丽再开窗透气也成。”
奶娘捧着一碗飘着几根菜叶的粥放进她的手里。
奶娘是看着她长大的,小姐从小豆丁长成如今这般模样心中满是自豪。
可惜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极为瘦削,但唇红齿白,一双上挑的的眼睛,却是极为好看周身气质全然不像从小不受宠的小姐。
身上的素色长衫将她衬托得更为清瘦,不用风吹走两步便要倒了一般。
“小姐,今年冬天怕是要难熬了。”奶娘看着小姐单薄的身子担忧的说道。”
“是因为嫡母不许管家给炭吗?”
奶娘点点头。
她心下了然,不给也是正常自己本就不该存在,能得口饭吃已经是幸运的。
以前的她还是渴望得到父亲的宠爱,但每每靠近父亲看到的都是一脸厌恶,嫡姐更是百般羞辱,从而她不再敢出现在父亲面前。
她不去前院打扰她们反倒是是嫡姐处处针对她,本就内敛的性子让她更加内向不喜与人接触,若不是有奶娘在只怕是活不到今天。
忽的木门便被推开,木门老旧传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二人循着声音望去,一身披兔毛所制披风的女人站在门口,满脸嫌弃的打量着她。
她连忙起身问安。
“见过夫人。”
嫡母却并未让她起来只自顾自的说:“好好准备准备,过几日准备准备去大梁和亲。”
“知道了。”
“今日便搬去翠竹轩,会有嬷嬷教你规矩。”说完扭头便走开,倒像是沾上了何种污秽之物一般。
反倒是跟在她身后的小姑娘狰狞着面目一副要生吃了她的样子。
“也不知你那未来夫君看见你这般模样会不会被恶心吐了。”
她如此说只因看不惯她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越是无所谓她越是想要激怒对方。
“让你去和亲当真是便宜了你…”
她还未说完便被梵音打断
“有劳长姐费心了……”
见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更为不爽,不知道的只当是受了天大委屈,越想越恼上前便伸手照着她的脸挥去。
感受到危险她连忙闭上眼睛,可想象中的疼痛并为袭来。
反而是听见夫人的声音。
“还是这般浮躁不堪,你同一个杂种计较什么,也不嫌湿了身份。”原本转身离开的夫人这时折返回来拦住她说道。
“母亲!”
她见母亲这般维护眼前这个杂种心中愤愤不平恶狠狠的看向她,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一般。
她自小讨厌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觉得是她母亲夺走了父亲的关注,自小就处处针对她。
即便她落得如此境地依旧执着于找她的不痛快。
毕竟年龄尚小,能使出的手段也称不上高明,每次不过是口头侮辱一番,至多是诬陷她让她受到对她来说微不足道的惩罚。
她也不惧怕仅回了一抹淡淡微笑。
“别以为和亲了便能摆脱,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被夫人拉出门外时不甘心的怒吼道。
“闭嘴!平日里教你的规矩都喂了狗是吧……”
“我就是不服气,凭何是她…”
还未说完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母亲震愣许久才回过神。
“留着她还有用,你猴急什么?日后自然有你发泄的…”
谈论的声音随着风渐渐飘散,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人生大事被如此草率定夺。
再怎么坚强也不禁潸然泪下。
“小姐,若您不想去就逃走吧。”奶娘在她耳朵边小声说着。
她被奶娘这番言论吓了一跳连忙摇头。
她又何尝不想逃出这座牢笼,可母亲又怎么办。
“万万不可,母亲的骨灰我还未取回,又怎能一走了之。”
奶娘知晓她惦记母亲也不劝说。
次日两人便被请去翠竹轩,然而并没有奴仆帮他们搬运行李,但好在要搬的行李不算太多,收拾起来倒也方便。
她想伸手去拿收拾好的包袱奶娘抢先一步甩到肩膀上。
她也不好说什么,两人一脚深一脚浅踩着刚下不久的雪前往翠竹轩。
进入院子才发现翠竹轩的景色别有洞天,院落的一角中着一颗梅花树,腊梅上粘着未化的雪,倔强中带着孤傲。
相比自己以前所住之处不知好了多少。
门也不是自己那个会咯吱咯吱作响的。
房间里放的家具饰品一看就是急忙摆进来的,放置的十分随意。
她并未在意这些只将自己东西收拾好后便往前院走去。
奶娘猜到她的意图想要一起前去,可她说什么也不同意。
穿过小院连廊后便是前院,多